目前分類:報應實例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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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恩

一、死妻尋仇 因果不虛

我老家在中國福建省廈門市,母親在世的時候,曾給我們姐妹講了一件觸目驚心的因果報應的事。

在她十幾歲時(1912),廈門南普陀寺舉辦水陸大法會。當時,她的鄰居是一個從國外回來的男性青年,很有錢,蓋起了兩層的小洋樓、又娶妻,生了一個小兒子,日子過得很美好。這位青年聽說南普陀寺要做水陸大法會就置辦供品,於是就挑著擔子去參加法會。去的時候是高高興興的,回來時拉黑著臉,徑直走到廚房,取了一把菜刀,在磨刀石上霍霍地磨起刀來。他的老婆和兒子看到他這樣子,都很害怕,大哭了起來,驚動了左右鄰居,都圍過來看熱鬧。

他磨好刀,站了起來,馬上把他的兒子抓了過來,對著大家,並用刀指著自己,說:「這個人很沒有良心,他流亡到南洋,很貧苦,和我結婚了,乘我不在家,把我家中金銀財寶、錢財都偷走拿回廈門了。我當時一時走投無路,就跳海自殺了。這麼多年一直沒能來廈門找他算賬,總算這次在大法會上找到了這個負心人(指著自己)」。說完話,一刀把兒子殺了,又把老婆抓過來一刀也殺了,最後自己也一刀自盡!

我母親說這是她親眼所見的事情,真是因果現世報。母親說還:「做人千萬不要貪財害命啊!」 這是發生在一百多年前的事,我今年八十二歲;我母親七十三歲過世,至今已三十年。南無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 (文:法瑞)

二、背棄有恩 終生落魄

明朝天啟年間(1621~1627),有一舉人,文章做得很好,但多次考進士都不成功。有一次又參加省試,同考官看了他的試卷後,再三稱讚賞識,就推薦給主考官,主考指出文章中的小毛病,不打算錄取。同考官力爭說:「他已是三次失敗了,我看他的文章,恍惚見到他憂傷的面容和一片苦心。若放棄這份試卷,寧肯缺一個名額,發誓也不再取其他的!」便歎息著流下了眼淚,主考官也深受感動。然後將此卷放進預選的檔案裏。

同考官派人對那個考生說:「你若不是因為我的緣故,幾乎就名落孫山了,文章貴有知已,我哪裡有圖人報答之意,只希望你知道我的心意罷了!」那個考生唯唯諾諾地應酬了一下。

不想該考生竟對人說:「我的文章本來就好,何須他人幫助,而且推薦上去的名額是有定額的,不是這個就必然是那個,他何必要說什麼瞭解我!」。竟然不去拜訪同考官。

到發榜的時候,這個考生的試卷仍被同考官錄取,同考官晚上夢見神說:「這個人忘恩負師,玉皇大帝已經取消了他錄取的份額,你應該選拔品德好的人,何必用這個負心的人!」這位同考官驚覺後,就取消了那個考生上榜資格。他的進士考試最終都未成功。

後來,他因多年舉人的身份準備送去預選官員。便去拜訪一位大官,願意依附在他的門下,以便補一美職。那個大官是原同考官的同鄉,就譴責他說:「你對恩師尚且如此,何況對泛泛拜見的人呢!」就拒絕接受他。只給了他一個不好的職位。這人狼狽而去,不久就遭到罷免了。

三、因果分明 了然有據

紀曉嵐說:我的舅舅安實齋先生曾提起,道學家都說世上沒有鬼。鬼我沒有看見過,鬼語倒是聽過。雍正十年(1732),我參加鄉試,回來時住在白溝河。這是三間房,我住西間,先有一位南方書生住在東間。彼此打了招呼,於是買酒夜談。

南方書生說:「我和一個朋友是自小的交情。他家極窮,我時常接濟他。後來他到京城參加會試,正好我在某大財主家當師爺,因同情他飄泊不定,便邀請他同住。漸漸地他受到主人的賞識,於是又搜集我的家事,暗中編造流言蜚語,把我排擠出來,而他占了我的位置。如今我只好到山東去求人混口飯吃,天下哪有這種沒有良心的人呢?」

兩人正在相對感歎憤慨,忽然窗外有嗚嗚的哭聲,哭聲延續了好久,外面有人說道:「你還責備別人沒有良心?你家中本來有妻子,見我在門前買花粉,撒謊說沒結婚,騙我的父母,入贅我家。你有沒有良心呢?我的父母得病,先後去世。因為沒有別的親戚,你便佔據了他們房子和財產,而他們的棺材、壽衣以及祭祀、葬禮等,你都草草了之,好像死的是奴僕婢女一樣。你說你有良心嗎?你妻子搭乘糧船找上了門,和你大吵大罵,要馬上趕我走。後來得知這是我家,你的衣食都靠我,這才暫時允許留下我。你花言巧語地把我降為妾;我只能苟安偷生,委曲求全。你說你有良心嗎?你妻子占了我家房子,花費我家財產,又虐待使喚我,叫我小名,動不動就讓我趴在地上挨打。你反而幫她按著我的脖子、後背和手腳,還呵斥我不准轉動。你說你有沒有良心?

過了一年多,你把我的財產衣飾都剝削光了,便把我賣給了西北的商人。商人來看我的模樣時,我不肯出來,你又痛打我,以致我走投無路而自盡了。你說你有良心嗎?我死後你連一口棺材也不給我,連點紙錢也不燒,還把我的衣服剝光,僅留下一個短褲,然後用蘆席一裹,埋在亂葬崗子。你說你有沒有良心?我已告到神靈那兒,今天就來索你的命,你還在責備別人沒有良心!」聲音極為淒慘,僮僕們也都聽見了。

南方人驚恐萬分,瑟縮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突然,他一聲慘叫,倒在地上。我擔心受牽連,天不亮就出發了。不知後來怎麼樣,可能這南方人沒有命了。這件事因果清楚、證據確鑿。但不知道學家聽了,又會有什麼辯解?

四、負恩慘報

徐州凌國泰,是一位世家子弟,從小便非常聰明,長相也俊美雄偉。當他七歲的時候,有一位相士便說他命相全是上好格局,至少也是一位方面大員。他自己也以此自負。十九歲就考進了大學,父母、師長對他都十分期許,而他的功課也很好。

抗戰初期,他已讀完大學,時值世界大戰,無法出國,便在一個教育機關工作,頗為主管長官所賞識。因為他的工作來往前後方,接待一部分流亡學生,有時必須歷險,出入淪陷區域。有一次喬裝小販,經過沂蒙山區,忽然遇上一小隊日軍,他急忙逃入山區,雖然沒有被俘,但腿已受傷。在萬分驚恐之餘,偏又遇上一天大雪,飢寒交迫,幾乎凍斃在一個寒林之中。日暮窮途,又不能行動,自己也以為必死無疑。勉強支持到了黃昏,忽然聽見林外有人說話,而且有女人的聲音,可以斷定決非日軍,不由啞聲呼救。半响之後,進來一位五十多歲的老人和一個少女,一問情形,便扶著他一同深入林後的一個小村落之中,才知道老人姓王,本來是蒙陰一位紳士,只因避難,才攜眷逃入小村。這次是從徐州一家中學接女兒舜英回來恰好救了他。那王老者一面款待,一面給他醫傷。因為舜英受過救護訓練,急救藥物又是現成,所以洗創、上藥、包紮,全由她動手。幸喜那粒子彈穿腿而過,並未傷及筋骨,不過幾天便全好了。時間一長,凌國泰已經知道王家一家全是忠貞愛國之士,便以實情相告,王老者更加敬重,除相助完成任務之外,並以愛女相託,攜往後方讀書,凌也慨然應允。中途兩情相戀,竟發生超友誼關係,比抵皖南,女已懷孕,遂草草成婚。

其後,凌因工作遷調大後方,於嘉陵江畔又認識了一位川籍大學生魏芳姿。魏女家本富有,更善於搔首弄姿。凌竟棄其患難之妻,另結新歡,提出離婚要求。王女不肯,則百般虐待,以促其去。舜英不堪凌辱,抱子投江而死。凌乃與魏結婚。

時有瞽者善揣骨相。凌往求相,瞽者揣摸良久,搖頭不已說:「奇怪,先生本大貴之相,不知如何,竟有夭折之徵,還宜修德為是」。凌殊不信。隔了幾天,夫婦同往重慶接洽公務,既畢,即將離城,忽然看見舜英抱子攔路索命,切齒痛罵不已。凌只有叩頭求饒,而警報驟發,敵機已至,彈落身側,魏女當場身死,凌則肢體糜爛,經人送至醫院,呼號數日始斃。臨終自言其負恩之狀,人皆以其精神失常,而凌則堅持為冤魂索命。

五、恩債

金陵王子波,為余同事,丙寅歲服務漢口某公司,王司會計,而余則承辦文書。王君美豐姿,倜儻不群,衣冠力求整潔,與人無杵,故同事之間皆樂於交往。但每夕必滅燈閉戶獨坐半小時,斯時,除有要公而外,雖摯友亦不容入室。問之則曰習靜耳。余因處在鄰室,無意中得悉:王於斯時,不特未作靜坐,且喃喃不已,有類祈禱,又似誦經。以事關他人秘密,未敢相問。適有新同學須君者,為一浮薄少年,隔窗竊窺,竟誣為邪教,且稱王之供奉為一女神,有照片一禎,藏在枕下,頭髮一束,供於几上木匣之中,每夕所謂習靜者,即對此二物祭煉誦咒云。

王聞之忿然曰:「我生平無不可告人者,惟此為我為一內疚神明之事,又恐駭人聽聞,故秘而未宣,須君既以我為邪教,則不得不公之於眾矣」。言訖,出一女子照片又曰:「此三分里名妓香紅也,五年前即與我有白首之約,並以其私蓄萬金予我,俾為贖身,而家母殊不欲以風塵中人為兒媳,我不得已乃反金毀約,香紅竟因此吞金而死,我於愧悔之餘,乃對渠遺物每夕誦《金剛經》一卷,以為懺悔,並願渠早昇仙界,此豈邪教耶?」須某狂笑曰:「青樓人物,人盡可夫,君何必認真乃爾。香紅余聞其名久矣,似天仙化人,乃令君顛倒如是耶?」

語未畢,須某忽自摑其頰作女音曰:「無賴賊!王郎與我自有恩義,與汝何干,一再造謠生事」。既而又悲啼曰:「郎能對我如斯,我死亦不枉,但以誓不再娶為言,則屬大錯。老太太不願以娼家女為媳,亦人之常情,奈何竟以此而母子反目!不孝冥罰甚重,郎如以我為念,還宜先盡其人子之責;不然徒為我增其罪孽,雖勞誦經,不足以相償也」。

王君察其聲音,不禁執手大慟曰:「卿果有靈,某敬當如命,但終竟不能自已耳」。須又曰:「郎毋爾,此恩債也,儂前生君妻也,結褵之後,君對儂無微弗至,儂乃於君病中,背君與惡少私奔,致君慘病而死,故冥罰為娼,又不得善終。幸蒙誦《金剛經》千卷,來世當生善地。但君如因儂而忤老太太,則又超生不得。故假此無賴之口,敬以相告,儂去矣,幸勿一錯再錯也」。言仆地不再作聲,半响方甦,問之須,殊不知有鬼附體之事也。王君此後,遂奉母居漢上,婚於武昌世家,新夫人美而賢,夫婦均以至孝著稱。

六、陸處長的故事

陸宗贄是山東濟南人,因為祖父在滿清末年,曾經做過小京官,住在北平,變成了北平人。他雖只不過一個師範畢業生,卻因為在北洋軍閥時代,和一位連長攀上交情,結為金蘭之好,後來這位連長闊了,他便也成為機要人物,身兼兩個處長,一時炙手可熱。但是好景不長,那位軍閥垮了。他也只好跟著下臺,從北平來到上海做了寓公。雖然在職只有幾年工夫,而他的宦囊,已經足夠生活。帶著一位太太兩位姨太太、和一位少爺,在法租界一住,居然納福起來。一家五口之外,還有一位馬副官,算是保鏢,又算是聽差,其餘車夫、廚子、娘姨,全是在上海僱的。這一家,除了陸處長帶著馬副官不時有應酬以外,太太和姨太太都深居簡出,連近鄰也絕少看見。

直到民國十九年的秋天,這位陸處長忽然帶了兩位姨太太和馬副官要到杭州去打一場水陸道場,說是超渡一位至好的朋友。正當到了公館門外,上車待發的時候,馬副官一跤在馬路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那僱來的車子,連忙停車,他卻大叫說:「姓陸的,你無端佔了我的老婆和妹妹,又害了我的性命,只憑四十九天水陸道場便打算了事嗎?事情可沒有這等便宜。」

這一來馬路上立刻圍了好多人。那馬副官又站了起來,對大家瞪著眼說:「列位朋友,我姓良的,和陸宗贄這小子本來是好朋友,他窮的時候,吃我的喝我的,連上學堂也是花我的錢,不料,他得勢之後不但沒報答我,反將我老婆、妹妹全霸佔了,末了還仗著他是軍法處長,竟將我槍斃了,大家看有這個天理嗎?」

「你胡說什麼,還不快上車跟我一同到杭州去!」陸處長連忙攔著。

但是馬副官,卻不聽這一套,拔出短槍,連發三槍,便將陸處長打死。又大笑說:「姓馬的,你這劊子手我也饒你不得。」又回過槍來,在自己太陽穴一槍打了進去,也同時斃命。這一連兩條人命,當時租界當局以馬副官弑主畏罪自殺結案,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們的過去事情。一直到抗戰前不久,我在一位朋友家中遇上一位老比丘,才知道這確實是一位厲鬼報仇的故事:

那姓良的是一位旗人,和陸處長本是街坊,又是從小同學,拜盟弟兄,陸處長也真受過姓良的不少照顧,只因陸處長看這姓良的妻子和妹妹,是兩個大美人兒,本來只想娶她妹妹為妾,卻沒想到,竟被姓良的嚴詞拒絕,又痛罵他一頓,以致惱羞成怒,索性給他扣上了一個帽子槍斃了,連他妻子也一齊佔了過去,做了兩房姨太太。這姓良的陰魂不散,便老跟著他索命。陸處長只得到處去找尋高道名僧護法解這冤孽,但是終久遭了惡報。陸處長一死,他的正室夫人更加怕得厲害,便將全部財產分了一半,給良家姑嫂送回北平去。這位老比丘法號上天下衍,當時已經六十開外,不但是一位善知識,而且也精於符籙持咒,常用因果勸人,這便是所講各種果報的一個實例。

七、恩將仇報之下場

俗話說得好:「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可是現代一般人常不做如此想。得人大恩,反視人為仇家;稍有不如意,動輒害人致死。這就是造成今天社會紊亂,罪惡遍地的後果!因此使治安單位終日忙碌。每個人都依賴父母家人養育長大,如果害了人;則自己內心未來將是何等不安!人心都是肉做的,怎願忍心害人呢?

在我家曾發生了這樣一件事。那時,我的大姊在湖州美國教會辦的成德小學當校長,校中一位勞姓的工友曾跪在我的大姊面前,請求將他的孩子閨六帶回上海學藝。當時我大姊在一片慈心下,帶這個孩子閨六回上海,我母親見這孩子只有九歲,終日膨著肚子;好像女人懷著孕似的,便送醫治療,才得以消去膨脹病。

後來送去學校讀書,因他只愛玩,不肯讀書,就放在我家開的織襪工廠做學徒;可是他也不肯學手搖機織襪,於是拜託附近的鞋匠收她為徒。他雖肯學,但師母很凶,每餐吃的菜很差,師父又動輒打他,將他打哭了回來。我媽見他這樣,就用好話安慰,勸他忍耐;並帶他回皮匠那兒繼續學習,並經常給他送好菜去供他們大家吃,這樣他就日子過得好一點。當學成別師後,我媽給他本錢買一切做鞋子的工具,讓他可自謀生活,在沒有生意或賺不到錢時,仍待我家吃飯,每天住在我家。

民國二十六年春四月,我的二哥因傷寒病亡故,大姊為恐母親傷心過度,乃接一家人去南京同住。閨六亦跟著去南京,他好像是我們一家人,那時我剛小學畢業,不意七七抗戰爆發;接著八二三上海的戰爭亦發生了,國民政府宣佈封鎖長江,我家急著要籌措旅費去武昌避難。大姊拿出兩件皮袍、一件獺領披風,請閨六拿到南京白下路當鋪去典當,當時南京只有一家當鋪,當鋪的隔壁就是憲兵隊,哪知閨六竟一去不回!大姊從上午八點鐘等到下午四點鐘,不見閨六回家,心中非常不安;於是獨自去當鋪查問,那當鋪中人說未見其人,氣得大姊回家痛哭。我們只得另外設法籌措盤纏旅費,坐英商辦的太古公司輪船去漢口。

到武昌後不久,在某天同一個夜半,母親和大姊都做了同樣一個夢,夢見閨六來了,他向我母親說:「太師母,我真對不起您!那三件皮衣我拿去南京白下路典當時,在門口遇見以前上海做皮匠的三個老友,他們說皮衣很值錢,到上海去賣了作生意吧!哪知賣皮衣的錢被他們三個吞沒了,我沒臉回南京見您們,只得回故鄉嘉善去了;不料遇日本敵機轟炸,將我給炸死了!太師母和大小姐的恩德,我只能來世再報了!」

母親和大姊晨間一說起這夢兆,她倆都是一樣;相信這事絕非假事,亦不是心理作用,反正善惡果報是真的!今天社會上作惡多端、忘恩負義之人,其所做所為等著瞧吧! (文:方聲惠)

八、忘恩負義 人不如狗

前一陣子在報上看到台北市議會開會時,某女性議員質詢時說了一句:「不知感恩的人,連狗都不如!」我雖不明白此言的來龍去脈,但深有同感。

外子性喜接近大自然,登山是每日的運動,年初的時侯,在他常經過的登山步道中途的一個工寮,發現了一隻幼犬,大概是哪個養狗人家生了小狗帶去丟棄的吧!看著可憐,就把午餐分了一些給狗兒吃。以後,只要經過那兒,就一定帶些吃的去給牠,幾個月後小狗就長得相當大了,每次看到外子經過一定跟在身邊陪走一程,甚至相送到翻過幾個山頭的山腳下的公車站,等到外子上車,公車開遠了才依依不捨的回到山裡去。有時候並沒有走工寮的路線,小狗仍然能憑著感覺氣喘吁吁的追上來,高興的在腿邊繞來轉去。

您一定覺得奇怪,朱媽媽今天怎麼儘談些「狗經」?實在是今天早上有個舊時鄰居來聊天,提及幾個鄰人之間的一些瑣瑣碎碎的牽扯,深覺人雖名為萬物之靈;但對某些人而言,「人不如狗」是無庸置疑的。

我的多年舊鄰居中,有甲、乙二家對門而居。感情一向熱絡,二人同時參加由丙為會首所招集的「民間自助會」,不久後甲因有急需,即標來應急。不料半年後,會首丙卻因周轉不靈宣告倒會;乙則設法運用多年來與甲的交情,讓甲把死會錢全數(二十五萬)一次的由會首丙轉交她手中,私下和解了。在十多年前,二十五萬元的數目算是很不小了,這場倒會風波中,乙是因為甲的幫忙而唯一沒有遭受損失的人。

事後乙帶著女兒上門來千恩萬謝,並告訴甲,將來有任何困難,一定赴湯蹈火絕不推辭。然而時隔五年,有一天甲的婆婆急病住院;事出突然,甲手頭不便,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得去找乙商量。希望向她借用二萬元充當保證金,言明一星期即歸還,乙只冷淡的答應她考慮一下,隔天再給她答覆。

當時乙的先生是中油公司的課長,兩個女兒則國立大學畢業後俱進入銀行工作,家境良好,有數棟房子收租,二萬元對乙家來說絕非沒有能力,第二天乙回了甲一通電話,說是:「真不巧呀!我女兒正好在昨天把錢都存入定期存款了」。這種藉口大概連三歲小兒都騙不過吧!甲的婆婆去世下葬後,有時外出遇上乙;她就覺得以前怎麼會跟她無所不談,枉費呀。現在看到乙,心中就很不屑,對這種見利忘義的人,連禮貌性打招呼都不必了。甲的心理對此很不平衡,總認為乙若不是如此的見死不救,她的婆婆大概也不致於沒救吧!

但,乙的境遇也好不到哪裡,對一個知恩不報的人,這是絕對可以預見的。自她拒絕了甲的求援後,三年內,她的二女兒遭機車撞斷腳後已成為瘸子,一輩子都離不開拐杖了;她自己本身則在橫越馬路時被一輛疾駛的貨運大卡車撞倒並拖行了數十公尺,脊椎嚴重受損,沒有要了她的命已是奇蹟了,終其一生也只能在輪椅上渡過了。兩次的車禍正好花去了二十五萬元的醫藥費,跟她當年想儘辦法半哄半騙的由甲那兒拿到的數目是一樣的,是巧合?是報應?還是上蒼給一個言而無信、見死不救,不知感恩圖報之人的嚴厲懲罰呢? (文:朱瑩)

九、桂遷悔改免墮狗身

蘇州吳趨坊的施翁,常施散錢財結交賓客,年過四十歲,才生一個兒子,於是攜帶幾百兩銀子,到虎丘修建觀音大殿。忽聽到劍池旁有哭聲,向前一看,卻是幼年時塾中同桌的桂遷。施翁急忙上前慰問,桂遷說道:「因家貧欠有權勢者債,被逼討還以致走頭無路,打算來到這裏了結生命」。施翁聽後很同情他,就打開箱子,將三百兩銀子贈送於他。桂遷向觀世音菩薩禮拜發誓說:「我受施君大恩惠,今生倘若不能回報,來世做牛做馬也要來報答!」哭著跪拜而去。不久施翁歸家,桂遷又登門致謝,施翁見他貧苦,又將一片棗園送給他安身。桂遷生有一個女兒,施翁又約定了婚姻。

不久,桂遷在棗樹下挖出埋藏的銀子千餘兩,是當年施翁的父親埋藏的。因此,漸漸地,桂遷家變得殷實富足起來,而施翁家日漸衰落,夫婦相繼而亡,兒子施還無依無靠。桂遷聽從妻子孫氏的話,既隱諱先前的誓言;又圖謀賴掉婚約,竟全家遷到會稽去住。施還去投靠他,他拒不接納。施還不得已,只好托他的鄰居向桂遷提及過去父親資助他三百兩銀子的事情。桂遷說:「借貸必須有借據,只要借據拿來,我決不賴賬!」施還聽了,十分氣憤地哭著回去了。

過了幾年,桂遷到京城辦事,被狡猾之徒欺騙,喪失了一半家財。住旅店正昏睡之際。忽然到了一個大宅院前,門關著旁邊有一個洞,不自覺兩手趴地鑽了進去,見大廳裏燈火輝煌,一個老人靠桌子坐著,就是施翁,桂遷十分慚愧,想作揖行禮,可手趴在地上站不起來,抬頭與施翁說話,施翁也不回答,只是呵叱說:「畜生應當死,狂叫什麼!」又見施還從裏面出來,桂遷就咬住他的衣服作出諂笑的樣子請罪。施還便罵道:「畜生裝什麼怪!」便把他踢走了。桂遷聽到施翁頻頻喚己畜生,十分納悶,低著頭走到廚房,見施母坐著切一塊煮熟的肉,桂遷就在左右跳來跳去,蹲著說:「夫人家都懷著舊恨呀!」乞求賜給一塊肉充饑。施母又命僕說:「畜生嗥嗥亂叫,實在討厭,快拿棍子把它趕走」。桂遷大驚,跑到後園,見他的妻子和兩個兒子都在,仔細一看,都是狗的樣子,回頭看看自己的身影,也變成狗了,非常害怕。趕緊問她的妻子為什麼到這個地方。

妻子說:「你還記得你在觀音大殿前的誓言嗎?還有什麼可說的呢!」於是夫妻父子一同繞著魚池走,肚子餓極了,見有人糞聞了聞,氣味也不壞,妻子與兒子先聚攏著吃起來,自己也饞得流口水,用舌頭舔了舔竟覺得味道甘美,只恨太少了。忽聽傳呼說:「主人命令從這些狗中選一條肥壯的煮了吃」。就將他的長子捆去了,哀叫聲極為淒慘。猛然一驚醒來,竟只是個夢。急忙收拾行裝回家。來到中堂,見旁邊停著兩副棺材。供桌上題著二子的名字,心越發跳得厲害,趕忙進入臥室,妻子已病危,快斷氣了。桂遷喊叫她,妻子忽然瞪著眼睛,用他長子的聲音說:「父親怎麼今日才回來,冥王因為我家背負施氏恩惠,父親以前有誓言,我們兄弟和母親三人,明日就去施家投狗胎,兩條公狗就是我們兄弟,一條母狗而且背上有瘤子的就是母親。父親因陽壽未終,等明年八月,也應當投做施家狗,以實踐往昔的誓言。只有妹妹因命該與施還為夫婦,纔可免除此難」。說完於是就斷氣了。

桂遷見所說與夢境相符合,既驚怕又痛苦,剛要下葬,卻發生全部住房焚燒起來,三個棺木都燒成灰燼。於是帶著女兒到蘇州,訪施家兒子的消息。還認為施家既然赤貧,不知漂泊到什麼地方了。到了施家,卻門牆煥然一新。問施家的鄰人,才知道施還已中舉,並且已娶了鄰里中支參政的女兒。桂遷羞慚悔恨不知怎麼辦,只好找到一個原先相識的人,進到施家表明悔過,要求見面的意思。並且想獻出女兒作妾,以贖以前的罪過。施還不答應,再三懇求,才允許見一面。桂遷剛剛進入,突然有三隻狗從牆邊竄出,環繞著桂遷哀叫,其中一隻背上果然有瘤,桂遷知道是妻子,痛苦極了,向施還哭拜不肯起來,於是敘述自己以前的夢與妻子臨終的話,並說:「今天已家破不能回了,但願恩人網開一面,收留我女兒作婢女,我也作為僮僕,終身服事;以免托生為狗,我就知足了」。施還見他的言語情詞悲慘真切,才勉強允許了他;並選擇吉日娶了他的女兒為妾,桂遷也隨著女兒住在施宅旁邊。這天晚上,夢見妻子來告辭說:「幸虧夫君能悔罪,施氏祖先已經為你乞求赦免,我母子也得以離開罪業的狗身了!」到了天亮,聽說三隻狗夜裏全死了。桂遷到晚年,依舊安然無恙,也沒發生什麼事。

十、狠毒負心漢的現世「爆」

詹月娟,台灣嘉義市人,於一九七九年七月,帶着年僅三歲的女兒小敏,在日本橫濱市一家旅館裏服毒自殺。警方到達現場,發現牆壁上有個用血寫的斗大「恨」字。又發現母女兩人都睜大着雙眼,而且還淌着滴滴血淚,死不瞑目,痛訴她們死前極不甘心。老練的日本刑警意識到這件自殺案的內情絕不單純

日本警方十分重視此案件,依靠死者的護照資料,得到台灣駐日機構的協助下,很快便找到詹月娟的父母。父親詹風平務農,母親游嬌月主婦。詹月娟在家中排行老三,上有哥哥姐姐,下有兩個弟弟。詹月娟自小成績是前三名,並以高分考進著名的台北師範大學,為鄉村鄰里稱羨,是詹家門戶榮耀的象徵。

在大學四年級那年,因參加社團活動,她認識了一位台大的學長汪玄仁,他的外貌並不出眾,但多才多藝,為人幽默、談吐文雅,因而博得詹月娟的青睞。在經過半年的交往,感情日深,準備畢業後結婚。在同學們的心目中,二人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對,令人羨慕。

可是世事難料,汪玄仁畢業那年參加登山活動,在返家途中,意外發生車禍,經醫院救治半年後無效死亡。治療期間,詹月娟每天教完書後都到醫院陪汪玄仁。因而認識實習醫生巫倫順,他長得一表人材,卻沉默寡言,那時候巫倫順對詹月娟暗暗愛慕。在汪玄仁去世之後,他就熱烈追求詹月娟,一旦醫院沒有值班時,他就到詹月娟任教的學校門口接她回家,還親自下廚煮菜招待她。每逢詹月娟回嘉義市老家探望父母時,巫倫順都會接送她往返火車站。這樣持續一年半的時間,詹月娟終於被他的熱情所感動而步入禮堂。

結婚後,先前巫倫順向日本東京帝國大學的入學申請,獲得批准,但必須在一個月內到校註冊。新婚的巫倫順想放棄這個留學日本的機會,留在妻子身邊。不過詹月娟認為出國深造的機會難得,至於學費問題,她會幫忙想辦法。

巫倫順覺得妻子言之有理,遂決定赴日求學,內心充滿感動及感激。臨別前一夜,再三向詹月娟保證,一旦完成博士學位返回台灣,在台北開設一家小醫院,與月娟一起經營,過着天倫之樂的幸福生活。月娟對丈夫的理想與愛意感動不已,內心慶幸自己真是嫁對人了。

由於日本的學費、生活費昂貴,所以一年後,月娟所有的積蓄都被花完。為了丈夫的費用,她只好課餘兼任家教,偶爾向父母要錢,可是仍無法支付丈夫在日本的費用。那時月娟的女兒已經一歲大,請褓姆及生活開支,如此重大負擔逼得月娟喘不過氣來。

那年冬天,為了解決當前的經濟窘境,詹月娟不得已到酒店上班,做「賣笑不賣身」的陪客工作,前後持續了三年的時間。雖然解決了巫倫順在日本的一切費用,卻也因為長期喝酒熬夜,月娟罹患了嚴重的肺結核。經過醫生檢查後,宣佈她從此無法再生育,這是極大的打擊。但是,月娟自信一切都是為丈夫作出犧牲,丈夫一定會體恤她、更愛她。

在巫倫順即將取得博士學位的前半年,他返回台灣參加祖母的喪禮。當他得知月娟到酒店上班及患結核病時,他非但不生氣不追究,反而若無其事,一切似乎未曾發生過一樣。這使月娟心裏更加堅定對丈夫的愛。

可是誰能料到,在他返台之前,巫倫順其實早已瞞着在台灣日夜等待他的妻子,偷偷的和指導教授的女兒結婚了。又在東京市郊開了一家小醫院,自己任院長,教授和他的女兒則是出資的董事。

然而紙是包不住火的,消息傳到月娟耳裏,起初她不相信傳言,但是心裏還是半信半疑。於是,決定在自己身體健康較穩定時,帶着女兒小敏一起到日本探個究竟。接到消息的巫倫順,自知事態嚴重性,為了避免自己的醜事被揭露,他竟暗地裏設下了一個狠毒的圈套。

首先,他以繁忙為由,派人先從機場將她們母女接到一家小旅館。又說當天晚上會去相見。卻叫人另外假扮成服務員,在巫倫順前去旅館之前一刻,侵入房間,強暴詹月娟,然後自己才在這時出現。此時,那位強暴犯就依照巫倫順的奸計,在巫倫順面前謊稱自己就是詹月娟的姘夫,在如此「啞巴吃黃蓮」的情況下,巫倫順就理直氣壯的向詹月娟提出離婚的要求。

果然,奸計得逞了。巫倫順立刻翻臉不認人,儘管月娟四年來千辛萬苦供養他留學的恩情、夫妻的情義,此時,即刻化為烏有。月娟自知二人婚姻無法挽回,只好悲憤地在離婚書上簽字。在離開東京之前,為了讓小敏再見父親一面,透過學校的資料,月娟找到了醫院,結果,竟發現巫倫順早已另結新歡,旅館的強暴案也是丈夫所設計的,一切如同晴天霹靂,她滿腹憤怒的衝進院長室,正想問個明白,但是除了再度被巫倫順羞辱一頓,還被警衛轟出去,根本沒有任何對質的機會。由於身心雙重打擊,詹月娟在前往橫濱拜訪僑居日本的阿姨之後,月娟便與女兒小敏在橫濱旅館內服毒自殺。

雖然警方查出此案的前後因緣,但因為詹月娟母女是自殺,儘管是被巫倫順間接所害,對他卻無可奈何。

得知詹月娟母女已死的消息,巫倫順如釋重負一般,自以為從此便可高枕無憂了,打算繼續利用他岳父的關係,在日本追求名利。可是惡人終有惡報。有一次巫倫順應邀出席演講會,題目是「夫妻恩愛的秘訣」。結果,講到一半時,麥克風無緣無故的突然冒起烟來,隨即就爆炸了。毫無防備的巫倫順當場被炸得頭破血流、兩眼失明,最終因為頭部受重創而成了白痴,目前還在日本療養院治療。

至於麥克風為何會爆炸?對象為何是薄情寡義狠毒的巫倫順?講題又為何與夫妻恩愛有關?這到底這是巧合、是天意,還是報應?大家議論紛紛。不過從這件事,正是奉勸人世間的佳偶,切勿將夫妻的關係作為利益的交換標的,因為這樣的婚姻是絕對不會幸福的。博學的巫倫順為了眼前的功名利祿,一步走錯,步步皆錯,終致泯滅天良,殘忍謀害因深愛自己而付出一切的妻子,最後落得如此下場。如果,當初不貪圖眼前的利益,畢業後回台灣,以他的學識與妻子的賢惠互相協助,事業成功是指日可待的。

後記:受恩必報

紀曉嵐說:先父姚安公性情嚴峻,平時很少與閒雜人等交往。然而,有一天,卻有一位衣衫襤褸的人坐在堂上,先父恭敬地陪著他喫茶說話。一會兒,先父又把我們兄弟幾人喚上堂來,與此人見禮,並對我們說:「這位先生就是宋曼珠先生的四世孫。我們紀、宋兩家失去聯繫已經很久了,今天才見了面。想當年,正遇上明朝末年的戰亂,那時候,你們的曾祖父(紀潤生)年僅十一歲。在那兵荒馬亂的年月裡,多虧曼珠先生將他收留教養,才得以生存下來」。於是,先父便留下這位宋曼珠的後裔在家中,並多方為他謀求生計。

此後,先父還經常以此事為例教誡我們兄弟說:「別人對我們有恩有義,我們理當盡心盡力去報答,且不必去談論因果如何,而事實上因果絲毫不會差錯。過去曾有個人受過別人的救命之恩。後來這人富貴了,眼看著恩人的後代衰敗零落,卻冷漠得如同素不相識的過路人。不久,這位富貴人得了一場大病,他剛要舉杯服藥,恍惚間見有人遞給他手裡兩封信,信封且不曾封口,他抽出信函一看,竟是當年他危難時親筆寫給恩人的求救信。他又是驚恐、又是悔恨,當下把藥杯擲之於地,長歎一聲說:『我死得太晚了!』當天夜裡,他就斷氣了」。

(第一、七、八則節錄自淨土宗文教基金會《因果實報篇》;第二、九則節錄自《太上感應篇例證語譯卷二、四》,釋海山等主編;第三則節錄自《閱微草堂筆記 卷二十四 灤陽續錄六》,紀昀著;第四~六則節錄自《信不信由你①》文:益人、《信不信由你②》文:惕悟、《信不信由你②》文:太玄/鄭康宏編輯,揚善雜誌社;後記節錄自《紀文達公筆記摘要》,紀昀著/演蓮法師譯;第十則節錄自《報應看得見‧壞蛋別逃》,賴樹明著(澳洲雪梨大學教育學博士。曾任編輯、翻譯、口譯、記者、副教授、教授、德國法蘭克福大學教育研究員及捷克科拉克大學客座教授)/大千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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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ㄧ)我想死,我高興,不行嗎?

一九五○年,我大病初癒,學校特別通融,准我升上五年級。當時台中的政情很不穩定,人心惶惶,誰都害怕被株連、被牽扯,萬一不明不白被扣上一頂政治大帽子,那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見天日了。所以,人人獨善其身,誰也不敢過問別人的事。這叫: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有一天我剛放學,家人領著我正要回家。突然,我面前來了四位大男生,彼此在搶著一顆未爆彈,爭來爭去,也在空中丟球似地,一會兒傳給這個,一會又傳給那個,完全不看有沒有人在走路。

我家人怕我被打到,會生出大問題,便大聲喝住他們。沒想到對方很不高興,反倒故意朝著我用力投擲了過來。因為我的病還很重,顯得十分虛弱,路旁有些人看了很不忍心,便把未爆彈給接了起來,卻沒有訓他們半句話。這些大男生也很無所謂地仍然我行我素,繼續把那未爆彈當玩具給丟來丟去,你爭我搶。

我發覺這未爆彈很危險,不免擔心萬一爆炸將怎麼辦?我便請求家人陪我一道去勸那幾位大男生,並堅持要他們把未爆彈送交警察局處理。我家人一直勸我別惹麻煩,但我總覺得該管就管,怕什麼。結果他們越聽越煩,最後竟然雙手插腰,擺出一副大哥大的架勢說:「我想死,我高興!干你什麼事?」我家人怕他們動粗打我,便急急忙忙把我帶開。

第二天,我從報上看到:「不良少年爭奪未爆彈,三死一重傷」。

我哭了。

其實,當時的未爆彈到處都可能撿到,有美軍的、有日軍的、有國軍的。我們經過了第二次世界大戰,美軍與日軍對壘,你一顆,我一顆,台中滿滿是彈痕,滿滿是傷。後來,外省人和本省人打,也把我們台中這美麗的家園弄得遍體鱗傷,慘不忍睹。由於戰亂不斷,任何人只要肯停下腳步,稍稍彎下腰,便可撿到各種彈殼和各式大小的未爆彈。

我們女生不敢碰這些充滿血腥味的殺人武器,但我們認識的一些勇敢男生,卻一個步一個的後塵,把他們的命給玩掉了。

這不禁令我又想起那夠氣魄的大哥大:「我想死,我高興,干你什麼事?」這社會到處是這種人 ;所以常有人勸我,別太好管閒事,反正:「只要他高興,他自己想死,就讓他去死吧!」

但「他」不也是您的親人嗎?救了「他」,不也救了您自己嗎?

(二)天地君親師

我從小到大經常暈倒路旁,然後被好心人送至醫院急救。

每次醫生都搖搖頭,久久不發一語。因為他們都很訝異,這種絕症病患怎麼還能活著沒死?

醫生問我:「您為什麼能活這麼久?」

我都一臉苦笑,不知如何回答。

我從出生的第一天,便是絕症病患。我的骨髓沒有造血功能,永遠無藥可救。當年的台灣還在日本統治之下,整個醫院的醫生和護士全是日本人。我父母乞求這些日本醫生來想盡辦法救救我這可憐的小生命。

醫生說:「得這種病,通常很少能活過三歲,即使活過三歲也熬不過十一歲!」

我是我父母的第一個女兒。我爸總是癡呆地不說半句話,而我外婆和我媽則哭哭啼啼摟著我緊緊不放,讓醫生十分為難。當然,我外婆和我媽絕對不可能照醫生的診斷:「乾脆放棄算了」。

這哪可能呢?再爛也是自己肚子裡的一塊心肝肉!

記得小學四年級時,我已經病到斷氣了。醫生開具死亡證明書,發給我媽去埋葬。我媽仍然把我樓在懷裡,緊緊不放手。我媽用她的體溫來保住我已冰冷的屍體,一天熬過一天,一家醫院求過一家醫院,終於奇跡似地我又回魂地甦醒了過來。當時台灣的政局十分動盪不安,人心惶惶,誰也關心不了誰的生死。但我媽的不死心,使我成了不死的人。她的母愛,居然感動了一些醫生合力來進行這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愚行」。

我今年已六十二歲。我也很認真地想過:「得這種絕症,為什麼還能活這麼久?」

有一次,我到新店碧潭跳水自殺,畢竟我活得很辛酸又很辛苦,我覺得一了百了不也很灑脫嗎?

在新店路邊,有個擺地攤戴著墨鏡的命相師,他揮擺著手大聲叫住我:「小姐,你真想死嗎?我告訴你,別跳了!你怎麼跳水都不可能死。因為你有祖德,而且你也很有道德!」

我從來不信這些江湖術士,便頭也不回地去吊橋上,閉著眼睛往下跳。但很奇怪,還真的沒死,很快就被救了。

後來命相師才對我說:「你父母都是非常孝順的人,特別是你媽對公婆的一片孝心,更是可圈可點。至於你自己,也積了很多的德,有很多天兵天將守護著你」。

接著命相師叫我伸出右手來,他拿根竹籤插在我手掌心上,然後唸唸有詞。他說:「你這人的所做所為比你媽更可圈可點,你一直在救人助人。你自小得了絕症,沒有藥可以救你自己。但別灰心,你一定可以活得完全跟正常人一樣,你也一定可以活得很幸福,很長壽」。

一如命相師所言,這一生我從沒頂撞過父母或師長,也從不做父母或師長不高興的事。我當人家女兒,決不虧欠父母;當人家學生,也決不虧欠師長。舉凡天地會震怒的事,絕對不做;凡是法律所禁止的事,也一定不做。我不犯天地戒律,也決不犯國法。

我這些年曾一想再想,讓我一天僥倖活過一天的,到底是打針、吃藥、輸血、排鐵,還是我這顆心呢?是祖德庇蔭嗎?是我日日行善積德來的嗎?

讀者諸君,您能幫我解答嗎? 病友一個個死了,他們不也是天天打針吃藥,天天輸血排鐵嗎?又「祖德庇蔭」,難道病友就沒有嗎?

如果我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或許只是下面這些沒什麼大不了的小事吧:

1、不頂撞父母師長,不做父母師長不高興的事。

2、不虧欠父母師長。做人家女兒,像個女兒;做人家學生,像個學生。

3、不做天地會生氣的事,不與天地做對。

4、不做違法的事,不做違背良心的事。

5、不做假事,不說假話。

6、不佔人便宜,不叫別人吃我的虧。

7、不殺生,不殺價。

8、不說傷害人的話,不做傷害人的事。

我想,就只有這些吧!

(以上兩則節錄自《壽命是自己一點一滴努力來的》,陳女士著(民國二十八年生於台中,曾任最高法院審判長、律師,已出家超過十年)/一行慈善之家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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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感恩的心

有的人一生過得很幸福;有的人卻三餐不繼,幾乎朝不保夕,甚至多災多難,大病小病不斷。經典上說:「有感恩的心,便什麼都有;沒有感恩的心,便什麼都沒有」。

二十多年來走遍全省各地,對需要幫助的人給予可能的及時幫助。這些,幾乎投入我們一家所有的積蓄,和每年執行業務所得盈餘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直到今天,我們全家大大小小仍然省吃儉用,希望能更有效地幫助更多的人。

我們拜訪過不少亟待救濟的可憐貧戶,發覺越困苦的人越沒有感恩的心,甚至予取予求,認為伸手開口,都是理所當然的。這種貧戶很讓人灰心,但最淒慘的也是這類不知感恩,又無情義的「絕人」。許多人都有個共識:最需要同情的人,時常也是最不值得同情的人,這叫絕人走絕路,身陷絕境。

任何宗教都不希冀對方的知恩、感恩與報恩。可是,面對一個不知恩,也不知感恩與報恩的人,所有的拯救工作都是白費心血的無底洞,因為這種人是永遠無法絕處逢生的悲劇人物。

我們只能救急,只能教導貧戶們如何掙脫拮据的束縛,如何以自力來打開困局。而成功的前提是必須讓這些人,先在內心深處產生最基本的感恩心與知恩報恩的心。畢竟,天地有天地不變的定律:當一個人能有感恩的心,才能擁有他所想擁有的幸福;而一個不知恩、不知感恩與報恩的人,必然一無所剩,也一無所有。

這世間大約有四等人:

1.在無恩處,依然有恩。

2.在有恩處,有恩。

3.在無恩處,無恩。

4.在有恩處,依然無恩。

換句話說:

1.在不應該感恩的地方,都知道有應該感恩的地方,而感恩報恩。這種人在該死的地方都不會死,在不能活的地方都會活。這種能知恩、感恩、報恩的人是第一等人,是修行人。他在大家都看不到神的地方,仍然可以看到神,在大家都不可能平安有福氣的地方,仍然會很平安、很有福氣。

2.在應該感恩的地方,知道應該感恩。這種人是凡夫俗子,但已經很少了。是次等人。這種人在能活的地方,才活;在不會死的地方,才不會死。

3.在不應該感恩的地方,沒有感恩,也不知道感恩。這種人在不該活的地方,一定不會活;在該死的地方,一定死,不可能有神蹟或奇蹟。這是第三等人。

4.在應該感恩的地方,都不知道應該感恩;這種人是下下等,跟禽獸畜牲一樣,甚至比一隻狗還不如。這種人在該活的地方,都不會活;在不該死的地方,也會死。

我不知道您是哪一等人。但天地是公平的,您是哪一等人便在哪一層次,哪一品,哪一格,生哪一種病,過哪一種生活,這是絲毫不爽的。

世間人都希望擁有高學歷,但有高學歷不一定有幸福、有健康。即使有錢、有地位也都不等於有幸福、有健康。天地所應許的,只有一樣:能有感恩、知恩、報恩的心,才能真正擁有您所希望擁有的;而不知感恩與報恩的絕人,必然陷身絕境,直至一無所剩,也一無所有。

(二)人不恨人

小時候,我們右側二樓有位鄰居,世世代代都篤信天主教,大家都把她視為「稀有動物」,用非常異樣的眼光來瞪她。

我爸是很偏激的衛道人士。他對這種不祭拜祖先的不孝子女更是反感,十分不屑,堅決不與這戶人家來往。

我一出生沒多久便被斷定得了很古怪的絕症。我媽找遍中西醫、寺廟、赤腳仙等等,個個都束手無策,實在已經山窮水盡了。

我外婆說,「何不找鄰居那古怪人看看!」因為那古怪人整天跟一大堆洋人混在一起,說不定會有洋式古怪方法或奇方呢!

我媽果真去了。心裡多麼期待洋宗教能出現洋奇蹟和洋神力,來拯救自己這垂死的小寶貝。

我媽上了樓,這位老伯母很誠懇、很親切。旁邊有兩位洋人,據說是神父和修士。我媽詳細說明了來意。神父慈祥又很有耐心地說:「每個寶寶都是神最珍貴的賞賜,都值得珍惜,要知恩感恩」。

我媽媽點點頭,兩眼卻不聽使喚地直掉眼淚。神父又說:「沒有恨的人,不管生下的是什麼樣的小孩,都沒有恨。只有『恨』,才會生出『恨』」。

這神父的意思是說,會有恨事,是因為懷胎時心有恨事。如果沒有恨,便絕對不會生出有缺憾的孩子。這種小孩是福是禍,關鍵在人的心,不在病。

當年,我媽生下我大哥後,我爸的事業便被合夥的八拜之交給全數捲走了,害得我媽每日以淚洗面,坐困愁城,那知道我這討債鬼,卻偏偏在這青黃不接的苦哈哈歲月中,偷偷闖進我媽的肚皮裡。

神父告訴我媽說:「報應在神,懲罰也在神。我們只是人,人不審判人,人也不恨人」。

我媽似有所悟。回到家,便一五一十地轉述給我外婆聽,沒想到我外婆完全接受了。

從此,我外婆和我媽不但不恨任何人或任何事,反倒感謝天主的恩典加被——竟然這般眷顧我家,肯把這樣特殊的寶寶賞賜給她倆這平凡的小女人。我外婆和我媽開始懂得珍惜這難得的福份,真的,很感謝神。

無論你懷的是什麼樣的寶寶,都是神所賞賜的豐厚恩典。我們只是人,我們不瞭解神的苦心和好意。我們能做的,只是懷著知恩、感恩、報恩的心,來恭恭敬敬領受這份福澤。

我媽由一肚子的「恨」而轉為一肚子的「恩」,據外婆說,這一念之間,我媽變得爽朗多了,也健康多了。而我這垂死的絕症小寶寶,病情也整個改觀了。

我媽恨那捲走我爸事業的壞朋友,恨她生了我這種見不得人的缺陷寶寶。但恨有何用?畢竟只有神才能審判人的是是非非與恩恩怨怨,也只有神才能報應壞人,懲罰壞人。為什麼不把這些交由老天做主去教訓那該教訓的人呢?即使自己生下了再糟再爛的小寶寶,也一樣只有老天才能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小寶寶,又 為什麼降生人間,來日會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不是嗎?

沒有恨的地方,結局也必沒有恨。很多重病或絕症,都只有一個根源:恨。當這「恨」沒了,病也必一起消失。這世間最難解的是綿延不止的恨。有解不開的恨,才有治不好的病。

曾經許久許久,我恨我為什麼會是終身殘障的嚴重貧血症患者,為什麼一生都不能像正常人一樣過正常生活?而我媽何嘗不恨自己竟然生下這種孩子,把她折磨得幾乎生不如死!幸好,我的恨昇華了,我媽的恨也昇華了。這應該是一種內心世界的超越,使我們得以在生生死死的驚濤駭浪中,一波掙扎過一波,而不致滅頂。

很多人不幸得了各種不治之絕症。但這中間,必定有無窮無盡的難言之恨。為什麼不能發揮大智慧以大魄力來讓這些恨一掃而空呢?留下恨,也必留下病根,這樣含恨而死,真的值得嗎?

我感謝神,他賞賜給我一生永遠都治不好的地中海貧血症,我才有今天的奮鬥成果和成就,也才有這難得的福份能真正認識了神,能熏沐在神豐盛的奇恩異典中,充滿了無比的喜悅,與圓滿無缺的寧靜、安祥以及和平、幸福。

我感謝神。真的,我們一家大小都很感謝神。最後,奉勸大家一句話:「有恨的地方,死亡才能存在。沒有恨的人,無論身居何處,都是純淨的無菌室」。

每日臨睡,我外婆及我媽教我這樣一起祈求與祈禱:「我們的天主,願您的名受顯揚,願您的國來臨,願您的旨意,奉行在人間,如同在天上。 求您今天賞給我們維護寶貴生命的靈糧,呵護我們,脫離死亡的逼迫;求您完全寬恕我們的罪過,從此不再追究,如同我們也遵照您的教訓,完全寬恕別人,一至從此無怨無恨一樣;求您庇佑我們,不要讓我們陷於誘惑,或因而中計下水,而犯罪破戒。但請拯救我們,讓我們得以倖免人我間相互摧殘之兇惡加害與報復。感謝天主,阿們!」

(三)聽話碰聽話的

因為那麼多大夫那麼篤定地告訴我說:「小妹妹,你這病絕對活不過十八歲!」我不免擔憂我讀不完高三,就半路一命嗚呼而遺憾終身。聽說,十八歲是每個 人發育成年所必經的大關卡,而我這種地中海貧血症患者沒有自我發育成年的能力,所以,鐵定無法魚躍龍門,只能注定「壯志未酬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了。

當我升上高三時,我知道我的生命已快接近終點了,但我心有不甘,我不服氣。我一生從未做過什麼壞事,也沒害過人;我從小便很聽話,每天乖乖地打針吃藥,每天乖乖地讀書寫功課。我真的沒犯過什麼錯,為什麼就這樣判我死刑呢?我從小學五年級一直讀到高三,都是全國非常優秀的一流學府,也是非常優秀的班級,我的成績都保持在前三名,年年領獎狀。無怪乎連帶過我的老師,都人人感到不平:「像這樣循規蹈矩又品學兼優的好孩子,將來一定可以好好為國家社會貢獻心力,造福群眾。為什麼蒼天不讓她活下去呢?」

我的功課十分吃緊,每每夜深人靜,還自己一個人在準備大考、小考、模擬考。三番五次,每當面對窗外看到高掛天空的月亮,我總像看到自己的媽媽般,忍不住地掉下淚來。我好想問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們:「為什麼我今年非死不可?又為什麼偏偏讓我讀這麼好的學校,考這麼好的成績?這些對我這要死的人有什麼用? 我這種人有必要這般拚命讀書嗎?」

鄰近的寺廟大約在清晨三點左右,便開始了一天的早課。我時常信步走進大雄寶殿,不自禁地跪在拜墊上,雙手合十,然後低著頭,靜靜地聆聽師父們唱誦佛讚的法音和木魚聲。每次禮佛完畢,我鋪陳在拜墊上的裙子都被眼淚滴濕了。想想,我的生日一到,便是我的死日。我能不哭嗎?

我求佛菩薩讓我活到畢業,讓我順利升上理想的大學。然後利用暑假,我要親自深入名山古剎訪求明師高僧,一來了知自己的因果,二來了結自己多災多難的一生,我相信在寺廟內斷氣,有佛菩薩接引,必不會下地獄。這寺廟的師父安慰我:「小妹妹,你是聽話的好孩子,聽話的人所碰的一定是聽話的神。別擔心,佛菩薩必會聽你的話,而你的願望也一定會實現的」。

我擔心功課,又需擔心壽命。我問老師,我這活不久的人,有必要這樣用功讀書嗎?有必要再讀下去嗎?老師說:「即使明天就死,也要把今天的功課認真做完,做到沒有任何虧欠!一個人不管能活多久,都要跟平日一樣地照常上學上班,直到最後一秒鐘。這是本份」。

我畢業時,有三所大學可以挑選,但我已是快死的人,何必浪費學校的保送名額呢?我只想趕緊上山找尋一處可以平安讓自己死得其所的寧靜地方,特別是死後可以有人天天為我燒香祭拜及誦經念佛的寺廟,才不會變成無依無靠的孤魂野鬼。根據本省習俗,女人不嫁就不能死,若未婚而一命嗚呼,到了陰間,說有多慘就有多慘!

我把該考的全考完,便背著小小行囊,自己單獨登上比較少人的僻野荒山——這樣才有可能碰到隱居的奇人異士。約莫攀爬了一個上午和下午,實在寸步難行,卻仍然什麼也沒出現。我鑽進一處茂密的矮樹叢裡,想稍稍方便一下,也好歇歇。不料,眼前突然矗立起一所好壯觀的大寺,兩側圍牆各寫著一排莫名其妙的古怪黃色大字。我想,「既來之,則安之」。不如硬著頭皮進去借個地方休息,畢竟天也黑了,我這小女生又能有什麼本事再走下去呢!

這座大寺裡全是男眾,師父不是本地人也不是漢人,講的國語很生澀。我被帶到他面前時,很害怕,手腳一直顫抖不停。他問我,一個小女生為什麼深夜到深山裡來?我一五一十地向他稟報說明,並恭恭敬敬地叩了三個響頭,默默地跪著乞求他老人家的憐惜和憐憫。 我把隨身帶來的所有成績單、獎狀以及老師的介紹函全呈上去,證明我不是壞孩子。說來非常幼稚可笑,我帶著這一大堆證件上山,只是想斷氣時,一起焚化,一起帶到天上去。除了這些,我還帶了一大包我喜愛的小玩具和小娃娃。師父很奇怪,滿臉疑惑。我說:我一生很孤單孤獨,真怕到了陰間一樣沒有人理我,所 以為了保險起見,這些與我自小便相依為命的貼心小玩具、小娃娃已是我不能分割的「連體嬰」,我要回天國永久的家,當然也要陪著我一道走,彼此依偎在一起,摟抱緊緊地,至死不分離。

師父是個大男生,不懂小女生的小小世界。他認真地傾聽我講了一大堆關於隨身攜帶了一大包小玩具、小娃娃的理由,仍然似懂非懂地一點表情也沒有,冷冷地有些怕人,但眼神卻很慈祥。他微微地點了點頭,並說:「你這孩子,一臉慈悲善良,不會這樣短命就死的。你是聽話的好孩子,聽話碰聽話的。只要你想活,你的身體也必會聽話,為你好好地活下去。其實像你這種好孩子,神是不會、也不可能丟下你不管的。你就安心地住在這裡。至於你的小玩具和小娃娃,師兄會給你安排一個比較安靜的小房間,做她們的家」。

師父講完,臨走又補了一句:「要聽話!」

我點了點頭。

從那夜開始,我和我的小玩具以及小娃娃們,也就是我的小小「一家人」便全在這兒住了下來,以這兒為「避難所」。我一邊打工一邊上大學,有空則幫忙師兄們辦點佛事、打雜,或洗東洗西。大家都很疼我這小師妹,也都愛屋及烏,很疼我的小玩具和小娃娃們。師父大我四十多歲,像爺爺,師兄們像小叔叔,真是一個溫馨溫暖的大家庭。

我個性十分怯懦軟弱,又有自閉症,每天從早到晚,都秉持一個原則:乖乖聽話,無論何時於何地辦何事,都百依百順,無怨無悔。

這樣一年又一年,我總算完成了學業並國家考試及格,正式上班。這期間,我幾乎一有空就回師父身邊,這樣上上下下、來來往往,真是有如飛鳥戀巢、遊子思家,轉眼就是十八年。

有一天深夜,師父突然傳我進他寮房,要我跪下來。他仔細地一個字一個字地慢慢講,似乎他老人家在交代遺言。我看師父的眼眶紅紅腫腫地,我也忍不住哭了。

師父說:「女生是不能接掌佛門傳承的。但你很聽話,不但聽我的話,更聽神的話,所以,你的人品與人格修得十分完善完美,不愧為我的入室弟子,也不愧為我的衣缽傳人。我這一生所傳給你最珍貴的法寶,便是:『聽話』。你是個非常聽話的好孩子,當你接掌傳承後,你所帶領的本門弟子和所有信眾都會聽你的話,就連佛、菩薩和眾神,也都會聽你的話。聽話碰聽話的,聽話的也生聽話的。將來你會很順,很幸福,因為你會有聽話的子子孫孫,聽話的長官與同事,聽話的學生和弟子,聽話的車船飛機,聽話的身體……」

我頻頻點頭,我感謝師父的祝福。

師父走了,我也下了山。我轉眼已六十二歲了。這些年,神聽了我的話,身體也聽了我的話,才能一天撐過一天,而這些可說全是師父所賞賜給我的。我很知足知止,因為我的婚姻、家庭、兒女都很平順平安,我的生活過得好圓滿幸福,好寧靜,和平,安祥。

師父的傳承,我恭請大師兄幫忙延續,而我隨時待命。畢竟出家人的傳承歸出家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也是祖宗家法。我一向以為師父的真正傳承,主力點應該不在山上,而在民間。這些年,我一直隨侍在師父身邊,早晚觀察師父的一言一行,我只能說師父應該不僅僅是一位普通的出家人而已。師父有血,有淚,有情,有義,他老人家看六道眾生都是自己的親生骨肉,都是一家人。我從還未滿十八歲便投入師父的懷抱,像在搖籃裡一樣地被他老人家搖大,寵大。師父比我親爺爺還親爺爺,甚至比我父母還父母。我可以保證,師父不是獨善其身的人。所以,我希望由我下山來弘法,才能真正與苦難的芸芸蒼生一起打拼。師父所期許的,是我能跟正常人一樣過正常的生活,他老人家要我成家立業並養兒育女。不過,萬一我因為地中海貧血症而無法出嫁,則何妨出家剃度當個和尚尼?

我會聽話的,但不是盲從地回山上去,因為我所懂的,僅只是一般門外漢的一些皮毛而已,留在寺廟裡,必使自己成為佛門中的千古罪人而無地自容。所以,我選擇真正的「聽話」:把師父真正的傳承深植民間,並以一生一世的努力來推動師父的理念;把師父的愛,把師父的光和熱分享給全世界各個角落的人。

我曾經為了想治好我的病而學了很多密法,並讀了很多黃教正統的法本和儀軌,也深入研讀蒙藏大藏經。但師父所留給我的,那最為珍貴的,也最值得懷念的,卻只是兩個字而已——聽話。

有很多人自己「不聽話」,卻奢望別人能聽他的話。但這是緣木求魚,是不可能的。 有很多人搭上「不聽話」的飛機、火車、汽車、機車而不幸死了。也有很多人因身體「不聽話」,手腳不聽使喚而進了醫院,結果身體也不聽醫生的話,手腳也不聽醫生使喚,最後醫藥罔效。更有很多人,他的員工「不聽話」,股東「不聽話」,客戶「不聽話」,甚至家中的妻子兒女也「不聽話」,事事不順心,處處不如意,一生過得很悲慘。

師父說:「聽話碰那聽話的,不聽話碰那不聽話的」。

如果您壽命要長,事業要順,身體要好,家庭要幸福,兒女要好,要有成就,都只有一個秘訣:自己必須是個聽話的人。

您認為呢?

(第一~第三則節錄自《壽命是自己一點一滴努力來的》,陳女士著(民國二十八年生於台中,曾任最高法院審判長、律師,已出家超過十年)/一行慈善之家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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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結冤仇

(一)天知‧地知‧你知‧我不知

大約三十多年前吧!我奉派到基隆服務。

我是台中市人,從沒到過這北台灣的雨港。這裡每月至少下二十多天雨,而且不停地下,整日陰陰霾霾。很令人不舒爽、不開朗。

有一天,我們突然接獲民眾報案,說靠縣市交界處的深山裡,發現有一具無名女屍。由於剛好是我值班,便約同法醫及兩名助理,前往現場查看到底出了什麼狀況。

我們一行人坐車到山腳下便沒路了。大家只好下來自己走。我是外地人,完全不熟悉基隆,何況這罕見人跡的偏僻荒山,處處天雨路滑,真是步步艱難。我們走到天都快黑了,仍然走不出迷宮般的山間小徑。法醫和助理不禁搖搖頭地告訴我,再走也沒用,因為我們真的迷路了。

我們都十分著急。這時,意外地發現有位婦女朝我們走了過來,「先生、小姐,您們要去哪裡?想找誰?」對方問。

「我們是來辦案的。聽報案民眾說,這深山裡有位婦女死了,原因不明。我們要找這婦女陳屍的地方」。我答。

「哦!我知道在哪兒,我帶路。來,請跟我來!」對方很熱忱,很親切。

我們顛顛簸簸,又轉又繞,不知走了多久,總算到了。這位婦女也揮了揮手自己先走了。我們朝林內進去,果然發現樹底下平躺著一具穿著女裝的屍體,脖子上的繩索腐爛了。手電筒一照,好恐怖的臉,早已腐爛成坑坑洞洞的骷髏,似乎只剩骨頭了。我請助理再照亮一點,以便把整具屍體作個全面觀察研判。

當我們把燈光打到最亮時,我們大家都不自禁地異口同聲驚叫了起來:「這身打扮,不就是剛剛帶路領我們來這兒的那位婦人嗎?」

我全身起了疙瘩,直打哆嗦,一再發毛髮抖,甚至兩腳都僵硬了。同行的法醫和助理更嚇得面如土色,一張張臉縮得像小橘子一樣。

天色越來越暗,我們四人真是歸心似箭。所幸很快就到了山下,一坐上車,便安定了不少。不久,總算看到了我們的辦公大樓,我們互道再見,便各自回自己的單位去了。我跑進自己的辦公室,先向上級作個概要的報告,然後喘口氣,便開始尋找失蹤人口的申報資料。盯著照片一張張看,默默不發一語。好多同事看我魂不守舍,便知道我在山上一定被什麼給嚇到了。他們都是過來人,心裡必然有數;他們問:「你不是說那屍體早已腐爛成骷髏了嗎?你連她長個什麼樣子都沒半點概念,又如何能從照片中核對出她到底是誰呢?」

他們原已覺得我傻到這地步,有點好笑。哪知我的回答竟是:「我看過她本人,而且彼此有說有笑,同行走了很久很久,直到陳屍現場才分手。怎麼會不認得呢?我相信這帶路的和那平躺在樹底下的應該是同一個人」。

他們聽了,更是人人哈哈大笑。但他們後來都真服了我,因為我果然真的找到了死者的照片,也查出她的姓名、住址。當然,也破了案。因為這婦人不是上吊自殺,而是被人活活勒死的。

我問同事:「您們真以為人死就真死了嗎?」

我十八歲便入佛門,並隨師父受戒。我尊重死者和死者的遺體有如尊敬佛,決不把對方當死人看待。師父說:靈台三寸,永保一息於一念間,肉體雖死,魂魄永遠不滅。

(二)天地默默 不盡千言萬語

接獲民眾報案,有人自己反綁雙手跳海自殺了。我們沒有在現場找到任何遺物或遺書,死者身上也沒有任何證件,所以,初步決定,暫時冷藏在殯儀館,再作打算。

大約過了第四天,我們的單位收到了—封掛號信。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封遺書,來自一位營造工程公司的老闆。他禁不起承辦人員的敲詐勒索,在走投無路之際,選擇了跳海來結束他自己的寶貴生命。

我想,這位老闆應該就是前些日子跳海自殺的那一位吧!

於是我聯絡這營造工程公司的總經理,以及老闆夫人前來面談並辨認屍體。這家公司承包了某省女中的圖書館與科學館的興建工程,那時已快完成,不久就即將驗收了。

但,這省女中的主任向這家公司的老闆開了一個價碼,數字很大,真是胃口不小。如果驗收不通過,整個蓋好的圖書館與科學館便得完全拆除重建。而驗收能否通過,是純主觀的。所以,操「生殺大權」的主任大人,可就很「大」了。古人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詞?」若真要挑起毛病來,誰也通過不了。所以,只要對方敢開口,除非您不想活,保證沒有人敢不照辦。因為蓋好的圖書館和科學館已是這家公司投入資金的全部,一拆起來,所有的心血便全部付之流水,而所拆下來 的建材,也全部成了一堆堆沒用的垃圾。加上要拆,也得要很多錢來請很多工人。最後,最叫人活不下去的是,驗收沒過就領不到工程款,還得被罰好幾倍的違約金。那麼除了死路一條外,又能怎樣?

我聽了,內心好是難過。對公家機關主任的權限之大,很是驚訝。

我於是請那主任前來面談。主任說他是公事公辦,只要確實按圖施工,一定不可能驗收不過的。至於向承包商開口,他堅決否認,而且堅持他可以和承包商當面對質。我說:「承包商老板已經死了。但有一封遺書可以說明這件事」。他拿過來一讀再讀,很是生氣。為什麼承包商要這樣陷害他呢?一定是他太嚴格了,得罪了承包商。

我做了筆錄,但我真的拿他沒辦法,畢竟承包商老闆死了,而這主任說了什麼話,我們也抓不到任何證據。

很快,一個月過去了。圖書館與科學館也到了驗收的時候了。這家營造公司知道這主任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何況他們又向治安單位檢舉了他的卑鄙行徑,早已把主任給得罪了。

突然,有一天夜晚,強烈颱風登陸台灣。全省都籠罩在狂風暴雨中,而且禍不單行,又發生了大地震。我和同事們坐鎮防台中心,好怕本地古老的建物會坍塌而出人命。我在想那新蓋的圖書館和科學館真經得起考驗嗎?真是時運不濟,怎會在驗收前碰到大颱風和大地震呢?

當晚深夜十點多,我們接獲一通報案電話:聽說省女中有人被風刮下來的大鐵皮削到了,倒在地上,等待急救。我們趕緊派了救護車,匆匆趕到現場。果然有個中年男子倒在地上。四週一片黑暗,似乎全停電了。我們打開救災用的照明燈,定睛仔細一看:「怎麼腦袋被削成兩半,腦漿迸濺在地上?」救護人員把這人翻轉過來,把腦袋拼回去。我嚇了一大跳:「怎麼會是主任呢?」

學校說,主任是在颱風夜出來巡視的,看看教室門窗有否問題及其它地方是否安全。才被刮下來的屋頂大鐵皮削到頭部。這種鐵皮是馬口鐵做的,專門用來鋪蓋屋頂,很薄,很銳利。法醫驗屍完畢,便送交殯儀館處理。我沿途一直想:「天下有這麼巧的事?驗收前,剛好大颱風,又大地震,而且主任的頭會被不明來源的大鐵皮,從耳朵上橫切成兩半!」

我深信:冥冥之中,必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操盤監控。

您覺得呢?難道您真認為那營造公司的老闆既已跳海死了,就真死了嗎?而人一死,他的靈、他的魂魄也必隨著他的肉身就這樣一齊死了嗎? 要真如此,那善良的人早就在這世間絕子絕孫了,也早就絕種了。

驗收那天,校長十分公正,在場也有一些鑒定公會派來的專家、建築師等等。總算驗收通過了。特別是經過了大颱風與大地震,更證實了圖書館與科學館的施工毫無偷工減料或任何錯誤。那營造公司的老闆娘和總經理等高級幹部,都很感謝我們治安單位的主持正義。我告訴他們:一定要對我們國家的法律有信心。這件事進行到這,總算告了一個段落。

有一天,有位中午婦人到辦公室求見,她說她是省女中那位主任的夫人。我請同事陪我一起去見她。原來,他先生突然死了,家裡的生活頓時陷入絕境,連喪葬費也沒有著落。她哭得很傷心。

我問:「你先生都沒留下什麼錢嗎?」

她答:「沒有」。

我又問:「那他當主任所賺的錢呢?」

她又答:「大概全賭博輸光了吧!」

聽了,心裡很是難過。主任不是個肥缺嗎?怎麼會這般窮呢?我當場向我們公家單位借支了三個月薪水,先給她料理她先生的後事。

她又說:「家裡三個孩子(兩男一女)的生活,不知如何是好?」 其實,我的經濟狀況也很不好。公務員的待遇原本就很微薄,加上我好管閒事,這邊給一點,那邊也捐一點,幾乎已寅吃卯糧了。

我說:「我來請求我們長官幫你找份工友差事,應該沒有問題。在還沒找到工作前,我每個月先幫你一點點,這樣好嗎?」

她一直哭了又哭,沒有回答。

後來,我們長官在附近學校替她安插了一份工友差事,待遇還可以餬口,又有公家配給,雖然苦一點,應該可以在安定中把三個孩子養大。這三個孩子很難侍候,動不動就大病小病,可真花我不少錢。為了照顧這可憐的家庭,我替一些大報紙撰寫稿子,也幫出版商翻譯一些世界名著,每天都爬格子,熬到天亮。 我能做的,也只能到這裡了。

二十年後,這個人人詛咒的遭報應家庭,是否一如被人詛咒的那樣悲慘?我因為工作異動,已許久沒有這一家人的消息了。大家都不看好這三個孩子,因為壞人所生的子女,又能好到哪裡去?古人不是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嗎?」我始終認為:「罪刑只及一人一身」。爸爸為人不好,是爸爸自己一個人的錯,而且也被鐵皮削死了。按理說,也報應了,也贖罪了。我疼這三個小孩,很受當地閒言閒語的困擾,但我有我的立場和看法。我告訴反對的人說:「壞人的子女,不是更應該把他們教好嗎?何況俗話不也這樣說:『歹竹出好筍』嗎?」 

有一天,我的客戶要用一棟大樓當辦公室,要我陪他去與建設公司簽約。因為我這客戶希望建設公司能照他公司的設計來興建,所以,我們去工地看那未完成的毛胚屋。進了建設公司的會客室,他們找來了工地主任,向我們解釋興建中大樓的設計,好讓我的客戶有個選擇。工地主任進來了。他一直不停地注視著我,突然大聲叫了起來:「阿姨,真的是您!」 我楞住了,我問:「您到底是誰?」 對方答:「我是省女中主任的兒子啊!我是老大叫OOO」。 我想起來了:「已經長這麼大了!」

對方馬上打電話給他母親,還有他的弟弟妹妹,叫他們趕快搭計程車前來這會客室。沒多久,果然來了一位老婦人,年紀約在七十五到八十之間。我注視很久,依稀有點面熟,可是我實在已認不得了。她一進門,見到我,盯著我目不轉睛地一看再看。突然,她跪了下來,對著我叩頭,兩眼直掉眼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因為事情來得太突然,著實嚇了一大跳,也不知如何才好。只能趕忙一個大步跑上前去,把她勉強拉了起來。她告訴我,三個孩子都沒變壞,老大現在是工地主任,老二是電視公司的美工設計師,老三是銀行小姐。

想當年,我常帶著他們利用假日逛圓山動物園、兒童樂園,也帶著他們寒暑假四處旅行。才曾幾何時,他們個個都已長大成人了,而且都已是成家立業的中年人了。不但有了幸福的家庭,也都有了正當職業。我真的好安慰。她又告訴我:這三個孩子每天都在長生祿位前,為我三跪九叩,為我燒香。一來感謝我當年的大恩,二來為我罹患絕症的身體求神保佑。我真的好慚愧,我哪配呢!

大約過了一周,這婦人又利用星期假日,邀請我去她家,並把她兒孫、媳婦、女婿全叫回家,要他們一家一家向我跪拜叩謝。我拜託他們千萬不要這樣折磨我,因為我實在承擔不起。但他們好堅持,任我怎麼推,都推不掉。

我一生或許每每由於一時之不忍心,而略盡綿薄地幫助過一些求助無門的悲慘家庭,可是我從不期待從這些家庭中獲得任何感情,我一向不留任何痕跡地隨做隨忘,隨了隨斷。我總覺得我只不過盡了一個人的本份,為什麼還要與人牽牽扯扯呢?我一樣希望他們,「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至於「虧欠」則更大可不必,因為該得的,神都早已全數賞賜給我了!

附注一:天無言,地無語,默默不盡千言萬語。

附注二:天地不會縱容壞人作惡欺壓善良的人。天地不會眼睜睜看著善良的人受苦。

(三)在信的人,凡事都能

焦黑的屍體,赤裸裸地,縮蜷成一團,好是僵硬。顯然是殺人滅跡,被人用汽油等易燃物燒過。

當時,死者已面目全非,不知如何辨認。

我們的主管認為舉凡疑難雜症,還是女生出馬比較細心,所以,又指派我陪同法醫前往驗明死者身份與死因。我們透過媒體發佈新聞,並呼籲民眾前來幫忙辨認。由於天氣非常晴朗,而「好奇」又是人人都具有的天性,所以來湊熱鬧的民眾很多很多。 我和法醫忙著做筆錄、測量、繪製現場圖記。民眾越聚越擠,也越靠近死者屍體。我請求警察先生別讓越逼越緊的民眾破壞了現場。

突然,不知什麼緣故,這焦黑的死屍竟然翻轉身軀站了起來,瞬間又撲向前方,伸展開兩手,緊抱住一位圍在第一線的年輕小伙子後,這屍體很快又與那年輕小伙子一起向前倒了下去。我親眼看了這一幕,嚇得目瞪口呆,幾乎已嚇破膽了。我失常地大聲喊叫又喊叫:「這人不是已經死了好多天了嗎?這人不是早就死了 嗎?……」

隨著,我便不省人事了。

我醒來時,已發高燒在醫院躺了快一周了。聽護士小姐說,我好幾天都一直尖聲驚叫著:「這人不是已經死了嗎?這人不是已經死了嗎?」十天後,我逐漸恢復語言能力,一句一句慢慢講,結結巴巴,而全身也仍然不自禁地顫抖不已。我想我這一生已注定永遠不可能走出這令人恐怖的陰影了。

同事一個接一個來探望我。據說被緊抱不放的那位民眾被救開時,已斷氣了。焦黑的死屍兩手又僵又硬,像上了石膏,沒有人能扳動一分一毫。後來請來了專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把活人給硬拖了出來,但早已沒有生命跡象了。

這次事件,使我們單位的主管從此改變了男女平等的觀念,再也不敢讓我去驗這類含冤橫死、慘不忍睹的屍體了。畢竟小女生連小小蟑螂都怕,怎麼能碰這種大場面呢?

這個案子明察暗訪,耗時約一個多月,總算破了。很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兇嫌竟是那被焦屍掐死在現場的年輕小伙子。

我近四十年來,一直在想:「人死了,就真死了嗎?」 到今天,我還會不寒而慄,還會做惡夢,也還會突然不能自主地尖聲驚叫:「這人不是早就死了嗎?這人不是早就死了嗎?」

醫生說:我這病是瞬間刺激太大,被驚嚇過度引起的。

唉!誰能解開這個謎,誰就必能為我收魂壓驚。因為我的病還一直治不好。但世上真有這種高人嗎?

(四)黃梁一夢誰先覺

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想應該可以公開了吧!

大約三十多年前,那時還是威權統治的圖騰歲月,我們的最高領袖在我們心目中是一尊崇高的神。我們被禁止談論無憑無據的妖魔鬼怪等迷信,也不提地理風水或靈魂輪迴等等,舉凡任何事,講的全是科學辦案。

我被奉派到基隆服務。那裡是個熱鬧的大海港,各國人與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舞廳、酒吧、咖啡館可說比比皆是;所以,治安上的大小問題也層出不窮,真是五味雜陳。

在同事中,我是唯一有宗教信仰的人。日常生活裡點點滴滴,都嚴格持守戒律,從不敢稍稍隨便。

有一天午覺時間,我做了一個怪夢:有位小姐站在一處獨棟房屋的門口,像是公家宿舍,從她身後還清清楚楚地可以看到街名及門牌號碼。這位小姐哭得很傷心,一直以哀求的眼神注視著我,似乎有事求我的樣子。不久,突然一聲慘叫,這位小姐的身體像爆開似地裂解成一小塊一小塊,令人慘不忍睹。我時常作夢,而且時常是莫名其妙且毫無任何意義的亂七八糟夢。所以,睡醒後便不當一回事,一古腦兒把這夢全丟到腦後去了。

然而,從那天起,我每天都做同樣的夢,看的都是同樣的情境,簡直看煩了,嚇得幾乎不敢留在辦公室裡睡午覺。但只要稍稍闔上眼,這位小姐就又出現了。甚至一天比一天清楚。我把這事告訴年長的同事,他們都勸我別太介意了,做夢是家常便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是:天底下哪有連續七、八天都在同一時間做同樣的夢呢?

我終於忍不住把這事向上級稟報,請示這中間是否另有文章,畢竟我年紀還太輕,閱歷還太淺。長官說:「夢中不是清清楚楚地有門牌號碼嗎?何不找兩名同事陪你一起去現場查訪,說不定去了就一切都有了答案,何必閉門造車來瞎猜呢?」長官很疼我,也很信任我,就這樣把這夢當正事交辦了。

我們按址找到夢中所顯現的那房子。真的有,而且與夢中的完全一樣。可見夢中那位小姐也必真有其人,應該真正存在。

因為這棟房子外觀很像公家宿舍,而公家單位的宿舍,必須照會公家單位才能搜查。我們所掌握的只是一場夢,怎能出公函呢? 我們客客氣氣請教這棟房子的主人,他說這是一般住家,不是公家宿舍,也不住公務人員。我們總算放下了忐忑的心。

我們先出示證件,然後很有禮貌地問這房子的主人,詳細說明我們的來意。我們告訴他,目前只是初步拜訪,我們尚沒有充分的資料得以進入法律程序,所以,就他的立場而言,他可以拒絕我們。 真沒想到,這房子的主人非常憨厚善良,他很願意與我們合作,很願意幫助我們。他還告訴我們,他這棟房子是沒多久前,才透過掮客,向一位姓崔的人頂過來的。而這姓崔的資料,只需找代書查詢,就可問到。 我們聯絡到了代書,對方說這姓崔的已移民美國,早就離開台灣了。

我偷偷請教同事:光憑一場夢,就可以到別人房子裡查東查西嗎?還好這家主人很幫忙,又很合作,他陪著我們仔細地一間一間地看了再看;但我們竟然什麼都沒看到,連個蛛絲馬跡也沒發現,真的沒有半點令人值得懷疑之處。我們垂頭喪氣地回到辦公室,一五一十地向上級稟報我們實地勘察的結果。我說:「真有夢中那棟房子,而且完全一樣,也真有那門牌號碼,一點沒錯。可是,為什麼卻怎麼也看不到夢中那位小姐呢?她到底是誰?又在哪裡?」

官說:「別急,慢慢來。只要因緣成熟,自會水落石出。說不定那位小姐還有難言之苦處,尚不便現身。但可以確定的是,那位小姐必有冤情,要我們為她平反。千萬不可放棄,用點心,再接再厲!」

可是,我已經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了!

說來慚愧,這事我們已忙了快半個月了,到今天,卻什麼頭緒也沒有。我覺得我好對不起同事,我好想放棄,畢竟這只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幻夢而已!但我的長官不僅一點點責怪也沒有,反倒慈祥和藹地一再鼓勵我,別灰心。第二天,我又請求長官派兩名男同事陪我去現場。我請教那棟房子的主人:是否有位年輕小姐,住在這裡的地下室?那主人感到很奇怪,這棟房子哪有地下室?他拿出產權證明及平面圖讓我們瞭解這房子的全盤結構,果真沒有地下室。 我又很失望地回辦公室,也再度很沒臉地向長官稟報,我一無所獲。

長官說:「你確定沒有地下室?你確定地下沒有住人?」 我回到座位上,把長官的兩句話轉問同事,聽聽他們的看法。 其中一名同事若有所悟地哇了一聲,說:「我們明天多帶一些人手去,大家幫忙動動腦筋」。又一大早,我們好多人出發了。 我們有兩件任務:

1、確定有沒有地下室?

2、確定地下有沒有住人?

到了現場。我們請求主人讓我們再次一間一間地詳審細查。這房子是老式的,但大廳卻裝潢得很高雅,連地上的水泥都是新鋪上去的。同事說:「這大廳的水泥是新鋪上去的,但為什麼只鋪大廳,其它一房一房都已破破碎碎,為什麼卻連修也不修呢?」 我們請求主人准我們明天請師傅來敲開這水泥,我們覺得這水泥有點不尋常。回到辦公室,我把所見所聞一五一十稟報給長官,請他表示該如何下手。長官出了手諭,正式出搜索票,一道陪我們去那現場。

長官說:那水泥底下,應該有玄機,可能是地下密室或不能公開的秘密。那天,我們正式依法執行公務,敲開了那大廳的新鋪水泥,挖了大約一個人深,赫然發現埋有兩個馬口鐵打造的大儲藏桶,加蓋,而且密封。我們請那主人前來說明。他說他一點也不知情,也不知裡面裝的是什麼。我們通知有關單位會同前來開驗,以防百密或有一疏。 兩個儲藏桶終於打開了。令人不敢置信的是一堆小肉塊,好好地沒有什麼腐爛。我們請法醫及助手們把小肉塊全部拼湊出一個人的樣子,十分完整,就是少了這死者的頭。 我們開始緝捕殺人分屍的兇嫌,但他已移民美國,我們有什麼辦法呢? 長官說:「我們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時,我們可真的很扁,因為不只拿兇嫌無可奈何,甚至連這死者究竟是誰,都還查不出來。 我們全部陷入膠著了。

★            ★            ★            ★             ★

好幾個月以後,基隆關查到了煙毒走私犯,逮到了主嫌,解送到我們這兒來。 在看守所,這主嫌一到夜晚不知何故,嚇得魂飛魄散,哀號慘叫。而且嘴裡不停地喊著:「救命啊!有人頭要殺我!有人頭要殺我!」聽說那人頭一到夜晚就一定出現,在半空中飛來飛去,一會兒瞪眼,一會兒伸出長長的舌頭,一會兒吐痰,還不停地罵個沒完沒了。 長官說:「或許這人與分屍案有關。帶他去冷凍庫看看屍體,再押去那房屋看看他的反應;找那房東來辨認,他的前手是不是這個人」。

當這人一眼看到被分解後再拼湊一起的屍體時,他禁不住自己跪了下來。後來到了那命案現場,他更嚇得胡言亂語,有如中了邪一樣。 終於老天有眼,明察秋毫。這件分屍案果然自己破了。人頭也循線索找到了,正是夢中那位小姐,是位大舞廳的當紅大舞女,由於知道煙毒走私的重要秘密,被殺人滅口了。全案到此,總算告了一個段落。這殺人兇嫌既販毒又殺人分屍,實在太過凶殘狠毒,經過一審再審終於伏法了。

這件刑案從頭到尾,應該不是我們破的,而是被害人自己托夢,自己顯靈破的。

經典上說:「犯罪的手法無論如何周延,都必有破綻,所以,不要心存僥倖,以身試法」。

「凡您所知道的,天一定知道,除非您讓自己也不知道」。

附注:本文之敘述與公家之正式記錄或有所出入,此乃不得不爾,尚請見諒!

(五)我思故我在

我有一個朋友在新店經營電子零件工廠,生意非常興隆。他決定擴廠,並到大陸投資。他打電話回高雄跟他父母商量。他父母也為他的鴻圖大展而歡喜不已。

他打算在星期六公休日,與他太太抱著不滿三歲的小寶寶,一起回南部省親,並向父母稟報他的新計劃,希望父母能全力支持,以免將來在資金調度上會發生不必要的困難。

他父母雖然不是什麼大財主,但手頭尚握有祖產幾甲地。只要老人家肯,要多少錢應該都不是問題。他來找我辦點公事。我說:「打父母念頭是很不好的。稍有邪念,說不定還會遭到天譴」。

他說他是獨子,將來這些田地也一樣是他的,早給晚給都是給。

我很鄭重地告訴他,祖產是有毒的,不能花,會遭祖先懲罰。他很生氣地頂撞我說:「太迂腐了,太迷信了,簡直讀的書全白費了」。

我知道再講也只徒惹人厭而已,乾脆閉緊嘴巴不說了。星期六,他們一家三口就照原訂計劃出發了。

然而到了星期一,他的父母上台北來找我了。兩位老人家都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我聽了也忍不住哭了。因為我這朋友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車禍,在伸手不辨五指的濃霧中,被兩部大車一前一後夾死在中間。車子成了一堆廢鐵,而他們夫妻也成了一團肉醬。

兩位老人家哽哽咽咽地,總算把這一段話給交代清楚了。接著,兩位老人家要求我陪他們去高速公路警察隊領回孩子,因為他們實在不懂法律手續。

我好驚訝:「孩子沒死?這哪有可能?」

原來在連環車禍現場,當大家忙著救人之際,據說有位年輕太太自稱叫OOO,雙手抱著這不滿三歲的小兒子,親身快步跑來托付給收費站的小姐,說她有事十萬火急,等忙完了,再回來帶走小孩。

車禍現場終於一一清理完畢,死的、傷的,也全救了出來。但好久好久,卻一直沒有人來抱回這小孩。警察透過手提擴音器來大聲呼叫,也沒看到這位年輕媽媽出現。

這時,警察先生突然想到,會不會是車禍中的受傷者?果然,在名單中找到了這年輕媽媽所說的名字。不是傷者,是死者。她是被夾死在撞爛的車子裡頭,而且是一小塊一小塊地被夾出來的,所以,認也無法認出來。

警察先生把一大堆車禍現場撿拾的各死者證件全彙集在一起,然後叫收費站小姐前往指認,是否確實是在死者裡頭。

這堆遺物有很多卡,也有皮包裡摔出來的駕照、身份證等。收費站小姐看到一張信用卡上照片正是那年輕媽媽,一點也沒錯。

就這樣,警察隊找到了死者的家人,也正式通知他們來領回屍體,領回哭鬧不已的小寶寶,領回死者遺物。

收費小姐一臉困惑地問:「那位年輕媽媽如何把小孩抱出來給我?收費站離車禍現場很遠,用跑的能到嗎?她從頭到尾都被夾死卡在撞爛的車子裡面,而且是一小塊一小塊被夾出來的。她怎能好端端地自己單獨一個人脫困地走了出來,而小孩又為什麼半點傷也沒有,連輕微擦破皮都沒有。到底這小孩是怎麼被抱出車子 的?」

不只她一想再想,都沒想出什麼合理的解釋,即使交通警察、死者的公婆、還有我,也一樣找不出任何答案。現場記錄也查不出半點蛛絲馬跡或線索。

回程,在小孩哭鬧聲中,我好納悶:「人死就真死了嗎?」

(六)和平共存

張先生是台北有數的幾家著名建設公司的一位總經理,蓋了好幾座大樓,也賺進很多錢。他開了一部上千萬的世界名車,很神氣,也很威風。有一次,他開車回家經過平交道,突然車子熄火了,就不偏不倚地卡在平交道中間,他和司機怎麼推都推不動,好是緊張。為了避免被火車撞上,鄰近商家的人,全被請出來幫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把他的車子推出平交道,而這時不遠處,火車已嗚嗚地疾馳過來,真是好險!

大約隔了一周,他剛換過的新車又一樣地在同一地點,卡在平交道上熄火了,怎麼推也推不動。最後,還是仰賴鄰近商家的大大小小,一齊合力把他的新車推出平交道,而火車也間不容發地疾馳而過。張先生可真嚇得一身冷汗。

這樣又隔了一周,他又換了更高級的轎車。但好不了多少,竟又在同一地點熄火,卡住了,怎麼推也推不動。這次仍然集合路人、鄰近商家的人,大家同心協力,總算僥倖地又逃過一劫。

張先生很害怕,因為這平交道是他回家必經之路。於是,他請他高中時代的同學帶他來辦公室見我,他邊說邊顫抖,似乎已經驚嚇過度。

我雖然開的是國際法律事務所,但很多董事長都知道我從出生便罹患有嚴重的貧血絕症,時常死去活來而昏迷不省人事。他們都覺得我是屢屢進出陰間的人,可以看到他們所看不到的另一個世界。特別是我十一歲時,死了一次又復活,而三十六歲時,成了植物人,也在太平間躺了十一個月。

我在陰間碰到過一些人,他們問候我,而我也問候他們。我清醒後,為這些人著急,每每想盡辦法來提醒這些靈魂已進入陰間,而人卻還在陽間的活死人,希望他們能逃過生死劫。很多董事長或多或少幫我與這些活死人聯繫,都很驚異我所說的死因和死期竟然絲毫不爽。但能聽得進這種不科學的「鬼話」的人畢竟不多,因此能獲救的也很少。

張先生的高中同學是我的客戶,知道我是陰間路上的常客。於是,帶他來問我究竟哪裡出了問題,好幾次差點死在平交道上。我把張先生的出生年月日和地址、電話寫了下來。當我再度貧血過度而暈厥時,我或許會進入另一個世界,問問看是否有人與張先生有所過節。

一個月後,我請我那客戶把張先生約來辦公室。我告訴他,有一對老公老婆很生氣,因為張先生挖掉了他們的家,把他倆的骨頭當垃圾倒掉了。我把祂們的家告訴張先生。

張先生恍然大悟地一聲:「哇!知道了」。

原來,張先生蓋某大樓時興建了一座溫水游泳池,在挖地基時挖出三、四座古墳,由於年代太過久遠,無人認領,只好把這些骨頭打包,交給垃圾隊拿出去丟了。

我說:「陰間的人,有陰間的想法,我們要與他們和平共存,不要去惹他們,因為我們看不到他們,而他們卻把我們看得一清二楚」。

我希望張先生與陰間的這對老公老婆和解,以免彼此結仇。但張先生竟然一陣哈哈大笑:「這是什麼時代了,還來這一套。坦白告訴你,我現在已移民美國德州,開了一家現代化的科學儀器公司,接觸的全是美國一流的現代科學家,我哪會相信這種不科學的鬼話呢?」 我知道我再講也沒有用。

七天後,我的客戶告訴我,張先生明天就要回美國去了。問我有什麼要交代的?我說:「既然不信,說再多也沒用。不過,我仍然堅持陰陽界要和解,不要結仇,而且一定要和睦和諧地和平共存」。

我又說:「那老公老婆很生氣,決定這一周內想辦法收拾這位張先生,所以,還是暫時不要回美國,等彼此和解了再走,以免萬一有了三長兩短,就太不好了」。

當天下午五點左右,這位張先生約我在忠孝東路見面,他很不高興地說:「我人在美國德州,叫那老公老婆,有種的話飄洋過海,來美國找我算帳好了!」

我知道我這些話全是無憑無據的「鬼話」,面對生活在高科技美國的現代科學人,又能有什麼用? 第二天,張先生回美國了。我的客戶說那張先生臨走還嘲笑我很沒知識。他很不理解,我讀了那麼高的學歷,到底讀到三重哪處糞坑裡去了!

大約張先生出國後的第四天吧!我那客戶帶那張先生的母親到我辦公室裡來見我,老人家哭得很傷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那客戶是電腦公司的大董事長。他也哭了。過了好一陣子,我那客戶終於哽咽地說:「張先生在回德州的高速公路上,撞車死了,一家都死在車子上」。

我聽了差點休克,為什麼會這樣慘呢?

張先生的母親因為這件車禍,後來一直臥病在床,今年春節前後,也走了。

基本上,您若想長命百歲,一定要與陰間的人和睦、和諧地和平共處。別以為您很科學,畢竟除了我們這個科學的世界,還存在有另一個「不科學」的世界,您若惹上了,您那些「科學」都會變得很不科學。

附注:老公老婆希望讓張先生「車撞車」而慘死,所以,讓張先生的座車熄火卡在平交道上。但我期期以為不可,因為張先生的座車很大、很堅固,是有名的歐洲車,如果火車撞上這部高級轎車,火車必會脫軌出事,無辜的乘客也會死傷,實在太過殘忍。何況,張先生一看到轎車卡在平交道上,便馬上棄車而逃,火車根本撞不到他。這樣不該死的死了,而該死的卻反倒一點傷也沒有,真的不會觸犯天條嗎?祂們聽了,認為不無道理,便改讓張先生在高速公路上「車撞車」七孔流血而死。還說,祂們是跟隨張先生一起前往美國的,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半步。

(第一~六則節錄自《壽命是自己一點一滴努力來的》,陳女士著(民國二十八年生於台中,曾任最高法院審判長、律師,已出家超過十年)/一行慈善之家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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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真若幻,如影隨形

在大排水溝的涵洞內,有人聞到陣陣惡臭,似乎有人死在裡頭腐爛了。

起初,有人以為或許是死貓死狗,但死貓的可能性比較不大,因為本省習俗,都把「死貓吊樹頭」,而遇到死狗,才「放水流」。涵洞的洞口,流出小小白白一條條的東西,密密麻麻,好多好多。看熱鬧的群眾說:那是蛆!有人很有膽子,就探頭進去瞄了一下,趕緊又摀住鼻子縮頭回來。就一直嘔吐不止。這人說:一堆白骨,是個人。白骨一根一根都掉開了,被水沖得零亂不堪。 派出所的警察先生忙著把現場圈了起來,以免好奇的民眾越聚越多破壞了現場。

法醫終於到了。他戴上口罩與手套,還有頭套。這涵洞很雜,塵封已久。法醫是我們所佩服的福爾摩斯,閱歷多,經驗豐富。他是我們的希望。但面對這散落一地的白骨,他也楞在那兒,直搖頭。他說:「應該是個男的,中年人。其它則莫宰羊(不知道)」。法醫決定先送到殯儀館處理,再作定奪。

這件事到這兒就陷入膠著了。一切努力也停擺了。

這人會是被人謀殺的嗎?還是自己不小心落水的?都爛到這般地步了,不會冤沉海底嗎?

大約八個月後(因年代太過久遠,不敢確定),有個人非常困乏疲累地自己跑進派出所,請警察先生救救他並讓他自首。這些日子,他已經快崩潰了。警察先生問了一些筆錄,當天就把他移送到我們這兒偵查庭複訊。

這人說:「我十多個月前殺了一個好朋友。之前,我們合買獎券,中了大獎,按理應該每人 一半。可是我那時正缺錢,希望對方先把他應得的那一半借我周轉,等我喘過氣以後再還他。但他就是不肯幫這個忙。其實,他是大老闆,一點也不缺區區這一筆獎金。他太無情了。於是,我藉辦慶功宴為名義,請他喝酒,把他灌得酩酊大醉,然後運到排水溝,把他丟棄在靠涵洞處,再用一些石頭把出口堵住,一來讓水位升高,以淹死他,二來讓死者的屍體流不出去」。

我問:「這般天衣無縫,可說神不知鬼不覺。為什麼你還要來這兒自首呢?」

他答:「我再不自首,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我很驚訝地又問:「為什麼?有這麼嚴重嗎?」

他又答:「豈只嚴重,簡直不堪設想!」

我再問:「出了什麼狀況嗎?」

他再答:「就且聽我做個報告吧! 我把對方弄死以後的第一個半年。不論我走到哪裡,所有的人都看到有個人與我形影不離,幾乎全是兩人行。譬如我坐火車,明明只有我一個人,剪票員問我要兩張票;火車上的查票員也問我要旁邊那個人的票。我坐在位置上,只有我一個人,可是旁邊卻永遠沒有人再坐上來。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我旁邊坐著一個不說半句話的人。

我到餐廳吃飯,我只一個人,但店老闆卻說是兩個人。我坐計程車,明明只有我一個人,司機也說是兩個人。我回家,妻子兒女都說我身邊有個人一起進門。 我上床睡覺,旁邊也睡了一個人,這叫妻子兒女如何受得了呢?即使洗澡,浴室裡也總站著一位我看不到的怪人,幾乎把我們一家弄亂了。

我們家人都很害怕。除了我看不到外,人人都看得到。這人到底是誰?很痛苦地熬了半年,這人突然不再出現了。但是,我兩眼開始屢屢產生幻覺,無法分辨真假。我搭火車,站在月台上,明明看到火車來了,我一上車,卻整個人掉落在月台下的鐵軌上。鐵路警察扶我起來,我卻不知道剛才明明來了一列火車,怎麼會突然不見了。我曾一連好幾次因為兩眼幻覺而踩空,以致摔落在月台下的鐵軌上。我真不知道該如何來判斷是幻覺還是實景。

我開車,明明前面是條大馬路,我往前開,卻掉進一條大河裡。有時,我明明走進一家商店,卻掉落路旁的水溝。我已經不知道我兩眼所看到的情景是真還是假。更不知我往前走,所碰到的將是什麼危險!我每餐吃飯都看到一條條的蛆在碗裡鑽動,我哪吃得下呢?可是不吃,我又怎麼能活呢?說真的,我已沒有辦法活下去了,所以心甘情願來接受國法制裁」。

我聽了,覺得很不可思議。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於是,我們便帶他去現場模擬當初作案的實況。

直到今天,我一直不瞭解這個謀財害命的刑案究竟是誰破的。是死者自己嗎?他不是早被害死了嗎?而且不是爛得連骨頭都崩散了嗎?人死就真死了嗎?

附注一:被告說:死者在夢中告訴他,要他把屍體上的爛蛆一條條全吃光。

附注二:死者緊跟被告時,人人都看到,獨獨被告看不到。但被告吃飯時,整碗的蛆卻只有被告看到,任何人都看不到。

(本文節錄自《壽命是自己一點一滴努力來的》,陳女士著(民國二十八年生於台中,曾任最高法院審判長、律師,已出家超過十年)/一行慈善之家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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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死今生悔已遲

賴OO是死刑犯。案發時他是某工地的主任,把前來預訂房屋的一位小姐給強暴後殺了,而且把這小姐身上所帶的鉅款,全搜光了,真是惡行重大,令人髮指。

賴OO在警局所作的筆錄,對他非常不利,但他全一一自己招認了。不管這些筆錄上所記載的是什麼,他似乎都無所謂,既不喊冤,也不申辯一言半語。現場模擬時,他還一直請教員警們,這樣對不對,那樣對不對,真怕與警局所作的筆錄不符。

或許我自己是個貪生怕死的軟弱人吧!我始終認為貪生怕死是每個人都具有的本性,哪有犯了死罪,還這般認分認命,毫無掙扎的跡象,很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死刑犯不可能一審定讞。我們的公設辯護人,也抽絲剝繭,尋找出好多有利的證物和證人,都可以證明他不是這件兇殺案的嫌犯。但賴OO不願意再上訴,他拜託檢察官別再為他的事費心了。他也拒絕公設辯護人的好意幫忙。

我好納悶,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活得這麼不耐煩?

我一向都把被告當自己親人來關懷照顧,與他們感情很好,沒什麼大距離,所以,對於賴OO的毫無求生意志,我很不能瞭解,也很不能諒解。

說真的,坦然面對死亡,豈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真能修到「老僧入定」嗎?

我很捨不得,我深信賴OO必有隱情。深夜,我由看守所所長帶路,從睡夢中把他叫醒,一起到會客室密談。

他剛開始,什麼話也不說,靜靜地低著頭,聽著我一句又一句的真心話,但任憑我怎麼講,他都不發一語。

後來,我忍不住哭了,越哭越失控,幾乎哽咽到哭不出聲來。他楞住了,呆呆地瞪著我:「請別哭了,我是死刑犯,哪值得您為我哭呢?我的生命連螻蟻都不如,您怎會這般為我牽腸掛肚呢?」

他也掉著一滴一滴的淚水,他說:「我告訴您好了,二十年前,我在高雄當兵,利用放假,和部隊的同袍一起到高雄大貝湖(現在的澄清湖)玩。大約下午四點多左右,我們看到兩位穿得很時髦的小姐,長得很漂亮,便動了歹念,合力把他們脅迫到一處遊客罕到的偏僻地方,施予輪暴,再把他們殺死,棄置在非常隱密的地方。我們把兩位小姐的衣服財物全部剝光、搜光,然後從容趕回部隊報到。不久,部隊移防,我們便遠走高飛了」。

我問:「您這樣不會『我心難安』嗎?」

對方答:「我會,但我那朋友一點也不會。退伍後,我找我那朋友一起去自首,但他堅決不肯,因為他知道這是死罪。當然他也不准我自己一個人去自首。我多年來,時常對空祭拜這兩位小姐,祈求他們能原諒我。真的,我好懺悔,也願意接受國法制裁,一命抵一命」。

我問:「您應該已成家了吧?我看過您的資料是已婚」。

對方答:「我退伍後就成家了。我太太很賢慧,生有一男二女,大兒子在國立大學就讀,大女兒也在國立大學就讀,二女兒快升高三,在省女中就讀,明年可望保送國立大學」。

我說:「我聽他們說,您應該是冤枉的。我真想不通,您有這麼幸福的家庭,這麼優秀的子女,為什麼一點都不想活呢?」

對方說:「我二十年前在高雄觀光區殺死那兩名小姐,就已經死有餘辜了。那時,我就該接受國法死刑的制裁,但我卻一直苟且偷生,不敢面對自己的良心。最近,我那朋友的兩個女兒都被姦殺死了。他的大女兒畢業旅行時,因為不小心脫隊,而被歹徒盯上了,死狀很慘。他的二女兒讀夜校放學時,在自己家裏的巷口被綁到偏僻地方,強暴後分屍了,死狀更慘」。

我問:「難道您開始害怕了?」

對方答:「我看我那朋友的女兒,就想到我的兩個女兒。再下去,可能就找到我家來了。我怎捨得我兩個女兒因為我所犯的罪惡,而無辜被冤魂索命呢?我知道,殺人就該償命,也願意自己償命,但我只希望被我殺死的那兩位小姐,千萬別抓我兩個女兒去抵債,我願意自己被處死,來贖罪」。

我又問:「如果您不死,會怎樣?」

對方答:「我兩個女兒一定會死,這是惡有惡報,是絕對逃不掉的!」

我聽完後,一臉全是淚水,而對方也泣不成聲。我請看守所所長先把他帶回去,而我自己則在那兒靜靜地淌著止不住的淚水。

我決定成全他的心願,也請同事們別再深入追究了。

賴OO處決後,一家大小的生活,頓時陷入困境,我在賴OO處決前,曾告訴他:「您請安心走吧!」

賴OO死得很平和、很安詳。

我請朋友開了一個小會,幫助他夫人做點小生意,並每年幫忙三個孩子註冊,直到大學畢業。其中,最小的女兒還出國讀到博士。這三個孩子應該都已五十出頭的人了。

我因三個孩子都已能自立,覺得責任已經完成,便沒有再與他們來往。

這三個孩子,對他們父親的無罪被判處死刑,都一直耿耿於懷,很不能諒解,也因此對我抱持不共戴天之仇。但我接受他們的恨,從不為自己作任何辯解。畢竟,這三個孩子總有一天,會自己長大而懂事。

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會有失足的時候,但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要勇敢面對,不要逃避。

(本文賴OO為假名。每個人都有他的尊嚴,不容侵犯,即使是死刑犯也一樣。賴OO的子女非常上進,更不該受到傷害。無論您知否真實姓名,皆無權對任何人洩漏。)

附注一:賴OO於處決前,留下三封絕筆書,一封給家人,一封給在高雄一起犯錯的朋友,另外一封給一名同事。據賴OO之夫人後來告訴我,那位在高雄一起犯錯的朋友,仍然不肯自首,有一次在卡拉OK店,碰到兩派兄弟火拼,被不長眼睛的流彈所射殺。

附注二:賴OO知道這兇殺案是他的一名年輕同事幹的,被害人的錢也是他拿走的。但據賴OO的夫人告訴我,這名同事的媽媽是寡婦,他的爸爸車禍死時,只留下他這名遺腹子。這名同事的爸爸是獨子,爺爺也是獨子,而且早就過世,留下他奶奶,三代就只有這一注香火,所以,賴OO心甘情願為他頂了,無怨無悔。

附注三:高雄那個案子,不歸我們管轄,無權過問。

附注四:賴OO的三名兒女,問過我:「阿姨,我爸為什麼非死不可? 」我都告訴他們:「你爸為了挽救一個年輕人的一生,而替對方死」。我不能讓三個孩子一生所孺慕的父親形象,為此而破滅。我堅持給三個孩子一個偉大的爸爸,讓他們一生都能以自己的父親為榮,站在人前人後,都能毫無愧色。

附注五:賴OO的冤情,以當時罪證之明確,要為其翻案,似乎非常之難,所以,沒有人有把握。何況,賴OO本身不想活,即使神仙也救不了他。賴OO想一舉兩得,既為自己贖罪以保自己女兒之命,又為自己同事留住香火,按理也算值回票價,死而無憾吧!

附注六:賴OO的三個孩子都認為我養育他們、辛苦教育他們,只是在為我自己所誤判的冤獄,作良心上的贖罪罷了!

附注七:《聖經》說:「主啊!請您原諒他們,寬恕他們,因為他們不知道他們所作的」。

(本文節錄自《壽命是自己一點一滴努力來的》,陳女士著(民國二十八年生於台中,曾任最高法院審判長、律師,已出家超過十年)/一行慈善之家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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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結冤仇

一、不可欺負比自己不幸的人

小學時,班上有位同學因為小兒麻痺而兩腳萎縮,無法行走。我們每個人都一直想盡辦法來照顧她,幫助她。

我們的前幾班是男生班。這些男生經常作弄我們女生,很讓我們生氣,但我們大多氣一氣就過了。有位男生家裡非常富裕,父母親都很有社會地位,而且他擁有自己的書房,也聘有好幾名家庭教師,所以成績也非常之好,很令人羨慕。

他每天上洗手間都要路過我們女生班的教室,也每次都碰到我們班上這位小兒麻痺的同學,她總用兩隻手在地上一手又一手地向前匍匐爬行。他似乎十分不屑,總是說些欺負人的風涼話,嘲笑我們這同學像條又笨又鈍的鱷魚。有時還一時興起,用他那高級的皮鞋踩她萎縮的雙腳,讓她疼痛難忍卻掙扎不開,好是殘忍。但誰都拿他沒有辦法,因為他爸爸幾乎買通了學校的所有老師,所以大家都不敢吭氣。

我這同學實在受不了這男同學的羞辱與嘲諷戲謔,終於服食滅鼠藥自殺了。

這男同學畢竟家境非常之好,依次小學、中學,很順利地升上理想的大學,又出國深造獲得博士學位,並繼承了父親的龐大事業,成了舉足輕重的工商名流,真是志得意滿。當然,他也當了我們母校的同學會總會長。

然而有一年,他的高級座車在高速公路上被酒醉而跨越車道的大型砂石車給迎面撞上了,車頭全毀,他的兩腳全被卡在駕駛座上,下肢一片血肉模糊。當交通警察千辛萬苦鋸開車門與駕駛座前的爛銅廢鐵時,他卻早已昏迷、不省人事。

好久好久,他終於醒過來了。兩腳大腿以下全截肢了,頭腦縫縫補補似乎不再扭曲變形,但整個人成了癡癡呆呆的半植物人,連說出來的話都沒有人可以聽得懂。

就這樣,他輝煌燦爛的一生從此劃下了句點。

由於他是我們母校同學會的總會長,我們好多同學都去探視他的病情,大家都很為他惋惜。但我們女生班的姐妹們眼前都若隱若現地在閃爍著,他當年欺負我們班上同學的一點一滴。他那份囂張跋扈依然威風八面,神氣十足,使我們不自禁地瑟縮顫抖。然而,這當年的他,而今究竟安在?我們幾個「死黨」手牽著手,蹣跚地走出醫院。我們人人一臉淚水,不是為了他,而是為我們那活得好沒自尊的同學。「她」是否也到醫院裡來了?

整整三十多年了,神才讓我們當年這群不懂事的小丫頭看到了真正的答案。

※        ※        ※        ※        ※        ※        ※        ※

有一年,我應好友之托,到東部一所非常著名的省立高級女子中學任教。這裡的新任校長為了扭轉舊有的「新娘學校」形象,四處延攬輔導升學的高手來擔任升學班的各科老師。我受聘接下了其中一個班的導師之職。班上有位同學資質非常優秀,智商也非常之高,幾乎成了這所學校的「寶」。我對教育的看法是,每個孩子都是可以造就的一流人材,只要我們真心愛他。

所以,我把一些反應快的同學編成一個小老師群,由他們來輔導那些反應較慢的同學。

這時,那位資質非常優秀的同學生氣了,她很不屑地到辦公室來向我提出最嚴重的抗議。她說:「老師,這些人就不要再教他們了。真不知道他們的父母是怎麼生的,連這種沒用的爛銅廢鐵也在生!要嘛就生個像樣的,要嘛就不要生。我真想不透他們的爸媽頭腦裡裝的是什麼!」我告訴她,一個人說話不可太滿,也不可傷害比自己弱的人,更不應該欺負比自己不幸的人。但她一句話也聽不進去。我只好任由她去了。

二十年後,我的辦公室裡突然來了一對年輕夫婦,男的我不認識,而女的似乎有點面熟。

「老師!我是OOO」。 我遲疑了一陣子,終於記起來了。

「你是那位OO省女中的『寶』?」 她點了點頭。

她已從美國一流的大學取得學位回來,目前是國際知名大企業的少奶奶。 我問:「找我有事嗎?」 她哭了,十二萬分的傷心。她說:「老師,我只生了一個小女兒,但不知為什麼,她卻得了軟骨症,全身軟綿綿地,到今天也不會動,也不會笑。這一生都註定要這樣躺著,直到老,直到死!」

我聽了,內心也一陣陣難過。但我又能幫她什麼呢?當年,她在學校辦公室向我抗議的每一句話,迄今仍在我耳畔縈迴繚繞,我不禁萬分無奈地落下淚來。難道,這就是當年那些話的真正答案嗎? 問題是,為什麼一定要有答案呢?若沒有看到答案,就不能使人長大嗎?

我看到了答案,可是這卻是我最不喜歡看到的答案。

學生如同自己親生女兒,而學生的女兒更是自己的寶貝孫女兒!為了這個寶貝,我一直陪著學生在吃盡苦、受盡折磨。我不知道,這是否是我當年沒嚴厲堅持糾正她的連坐報應?

(本文節錄自《壽命是自己一點一滴努力來的》,陳女士著(民國二十八年生於台中,曾任最高法院審判長、律師,已出家超過十年)/一行慈善之家出版)

二、新兵之死,令人髮指

老兵欺侮新兵這種現象存在軍中已經很久,雖然有關單位口口聲聲表示會檢討改善,可是至今仍未見到明顯的成果,甚至還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根據媒體報導得知,近四年來光老兵欺侮新兵致死的人數就有二、三十名(其中含毆打致死、無法忍受欺侮自殺或被逼迫自殺)如此之高的死亡率,難怪許多年輕人會將當兵視為一種可怕的面對。

本單元我們就是要來揭穿這種軍中的醜象,並且介紹一則老兵欺侮新兵致死的真實故事;同時也要來看看這位老兵和推波助瀾的軍官是如何得到報應!

民國七十一年七月的某一天,住在屏東縣潮州鄉,當時正和父親在田裡工作的「阿寶」突然收到鄉公所兵役課的入伍通知單。由於從小就對軍人相當崇拜,今後將要成為軍人,報效國家,這對阿寶而言可說是光榮的事,於是他拿著這張通知單便到親朋好友的面前炫耀一番。而為了孩子要去當兵,阿寶的父親也特地在家裡辦了四十幾桌的酒席,場面相當熱鬧。不少民意代表和鄉公所人員更以「從軍報國」四個字的對聯贈勉,這對阿寶來說是平生的第一次;但很不幸卻也是最後一次。

入伍後,首先他在新兵訓練中心接受兩個月的訓練,接著再分發到南部的某砲兵基地擔任砲兵。在離開中心時,不少班長總是對他們說,下了部隊會很輕鬆;尤其砲兵,只要會操作砲,每天把砲擦得乾乾淨淨,那麼之後的日子就好過了,第一次下部隊的阿寶當然也以為是如此。

結果,一進入營區後才發覺並不如他想像的一樣。當晚睡到十二點左右,好幾個喝醉酒的「老兵」一一把他們叫起床(在軍中稱之為叫起來小便),然後將他們帶到空曠地方來一番「下馬威」(說好聽一點叫訓話),然後再藉體格訓練之名施予玩弄(諸如教人繞著樹跑),等這些老兵覺得過癮之後才肯罷休,連接好幾天都是如此。

生性耿直且頗有正義感的阿寶看到和他一樣是新兵的朋友被整得叫苦連天,心裡不忍。當晚,當老兵又要「修理」他們時,他很不客氣的對著帶頭的老兵說,同樣都在當兵,也同樣都是別人父母懷胎十月生出來的,只不過入伍前後不一樣而已;為何要以如此手法來對待新兵?不料,這位老兵還等不及阿寶說完,便叫其他老兵給予一陣拳打腳踢;更過分的是,接著還叫新兵打他。有些因畏於老兵威脅只好照做,一時之間,因阿寶一句話竟造成他如此的下場。

隔天早點名,上至連長、輔導長,下至排長、班長竟然沒有人問起阿寶臉上的傷痕,難道他們沒看到嗎?當然不是,只是這些長官對於老兵欺侮新兵這種事不太願意去管;若要說他們沒有人性,倒不如說和他們過去的養成教育有關。

一般當過兵的人都知道,軍中的許多軍士官都是來自軍校;而軍校更有明顯的學長制。也就是說學弟要聽學長的,學長可以命令學弟。但由於有些軍官的觀念偏差,他們認為以前我就是這樣過來的,別人也應該和我走一樣的路(遭遇);以至於下了部隊之後,他們就縱容老兵來欺負新兵,把軍中原有的和諧團結搞得如此烏煙瘴氣。像這種軍隊倘若有朝一日要打仗,恐怕先死的不是敵人;而是那些軍官和老兵。

因為軍中沒人願意替阿寶作主,也沒有人願意站在阿寶這邊來抵制老兵,這使得阿寶有如孤鳥一般。老兵看到這種情形則是更加肆無忌憚地給予欺負,其中又以綽號叫「斑鳩」的老兵最為囂張。

自從那次頂嘴事件發生後,阿寶總是天天晚上被叫起來「修理」;不然就強迫他站兩班衛兵。甚至故意陷害,例如有一回連上集訓,利用休息時間,斑鳩便叫人把阿寶的槍藏起來。由於手上沒槍,無法操作,當時排長相當火大,為了他一個人造成全連罰站。回到排部他不僅被痛打一頓,不明是非的排長還以「失職」之名,將他送到連部的禁閉室關了一個星期。

不過斑鳩這群老兵並沒有因此放過阿寶,只要一逮到機會就找他麻煩,就連綽號「瘦球」的排長也是如此。當時阿寶僅僅下部隊半年,就被折磨得不成人樣,放假回到家裡他總是躲在棉被偷偷的哭,有時還到廟裡求神拜佛。看在眼裡的父母當然難過,但也愛莫能助。頂多只能說上幾句安慰的話,其餘他們又能幫上什麼?

就在這樣求助無門的情況下,有一天剛好遇到營長到排部巡視,阿寶立刻向前攔阻;並公然將自己在軍中所受到不平衡待遇的情形向營長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原本營長就是個官僚習氣很重的人,對於阿寶的申訴並沒有任何表示。反而站在一旁的連長、輔導長及排長卻有著激烈的反應;尤其排長最為積極。

營長一走之後,他不僅親手用槍托打阿寶;同時還叫老兵輪番上陣給予拳打腳踢。其中又以斑鳩的手法最為狠毒,他甚至用腳去踩踏阿寶的頭部,彷彿要置之於死地一樣。這種情節一般只能在電影裡看到,可是卻活生生地出現在我們的軍隊裡,實在令人髮指。

在此我們不禁要問,在軍中服役的每一位阿兵哥,誰不是父母拉拔長大的?阿寶又何嘗不是,過去從對軍人的崇拜到今天對軍人卑劣行為的失望,阿寶帶著滿肚子的懷疑(同袍為何要如此對待自己)和悲憤;利用一次放假回家的機會,他以自殺來表示對軍中老兵欺侮新兵的最嚴厲抗議。

不過令人遺憾的是,阿寶的死並沒有因此而喚起有關單位對此問題的重視及改善。類似事件仍舊一再的發生,所謂「台灣那個地方不死人」。如果阿寶果真在天上有靈,又不知做何感想?

當然,惡人終究還是逃脫不了報應;間接害死阿寶的這些人,最後也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首先是班鳩,退伍當天他就得到應有的懲罰。或許是因為高興,他和一位同樣退伍的老兵共租了一部轎車,想到東部遊玩幾天再回家;不料到了蘇花公路時,竟下了一場傾盆大雨。一時之間造成山崩,斑鳩和那位老兵都遭到活埋。

可是令人感到百思不解的是,當他們被搜救人員尋獲時;那名老兵安然無事,只是受了一點皮肉之傷,而斑鳩卻是已經斷氣死亡。更奇怪的是,他的屍體不僅呈現腐臭,就連雙眼雙手都不見了。短短的一、二個小時就能使斑鳩變成這副模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確令人稱奇。就連辦案多年的檢警及法醫都摸不著頭緒,難道這就是班鳩欺侮阿寶所種下的惡果嗎?答案就留給聰明的讀者來評斷吧!

斑鳩死後,報應很快就感染到了那位綽號叫「瘦球」的排長。十月十日國慶日當天參加慶祝活動之後,他帶著一身疲憊回到排部,獨自坐在康樂室看電視;並將頭頂上的吊扇打開,想好好涼快一下。誰料,吊扇轉不到一分鐘便突然掉落下來,還正好不偏不倚地打在瘦球的頭上;由於落下的速度造成他頭部受到嚴重撞擊,送至醫院急救後竟失去了記憶。目前人雖然活著,但已形同罹患了老人痴呆症。

每當我們去會見在軍中服役的親朋好友,走入營區總會看到「愛的教育」及「精誠團結」八個大字;這給人的印象相當深刻。但是我們不禁要問,如此振奮的標語我們做到了嗎?在此懇請那些「軍官」們想想看,每個父母把孩子撫養長大交給國家;但你們卻沒有盡到責任去保護他們,甚至有些軍官還加入「修理」新兵的行列。這樣你們對得起那些把孩子交給國家的父母嗎?軍中需要整頓這不是一句口號,而是應以行動來表現。筆者希望藉由這則真實的故事,來喚醒並警惕那些不肖的軍官和自稱「老兵」的軍人;欺侮別人不是自己的權力。應證一句話:「天網恢恢,報應不爽」。斑鳩和瘦球就是個例子。

三、杏壇敗類,誤人子弟

九月二十八日是教師節,每到這一天,我們總會看到許多老師或學生在公共場合大談因材施教、有教無類和尊師重道的大道理;但他們做到了嗎?恐怕未必。

為了讓有些誤人子弟的老師有個警惕,本單元我們來介紹一位放牛班學生,看他如何遭到老師的「糟蹋」(包括看不起、語言的刺激及行動的排斥);而這位老師最後又在什麼情況下常到報應的惡果?故事的啟示值得您我共同來省思!

民國七十四年的六月,住在彰化縣和美鎮,一位名叫田歡漢的男生以優異的成績從國小畢業,但因家境的貧窮無法繼續升學。在還未畢業前,父親早已幫他找了一份修理機車的工作,希望日後阿漢能以此技能謀生;不過一向喜愛讀書的阿漢並不願意,為此他特地去找國小的級任鍾姓老師商量,懇求他在父親的面前幫忙說話。好讓他順利的進入國中就讀。也許是「見面三分情」,阿漢的父親看到老師親自到家裡來說情,也只好點頭答應。

進入國中後的第一學年,學校以常態分班的方式個不同資質的學生融合在各個班級;在平均公平競爭下阿漢的成績並不差,一年間他的成績都保持在中等以上。若持續三年都這樣,日後要考上一所不錯的高中應該不成問題。誰料,當他要升國二時,老師突然拿來一份升學調查表要大家填,表示想升學的學生可以進入學校特地為他們專設的「升學班」就讀。而這個升學班又可分為真正的升學班及次級的升學班,真正的升學班就是資優班,也可以說是保證班;至於次級升學班表面上是升學班,主要的作用只是想讓那些成績不突出但想升學的學生就讀。

當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兩種升學班的額外學費可不便宜;一般窮困人家哪付得起。由於如此,原本按程度可以進到保證班的阿漢,就這樣被「下放」到了放牛班,過著讀書不像讀書;放蕩不像放蕩的日子。更糟糕的是,班上有許多問題學生,他們整天不是吵吵鬧鬧,就是找老師消遣,常害得有些較守規矩的同學無故受到連帶的處罰。自然在這種情況下,許多老師便對放牛班的學生產生惡劣的印象,在教學上自然也就不肯下工夫了。

進入放牛班後,因受到同學及老師異樣眼光的對待,在尊嚴和鬥志受到打擊下;一時之間阿漢彷彿變了一個人。他開始學抽菸、打架鬧事,甚至頂撞老師,其行為偏差的程度可說遠遠超過其他同學。成為學校頭號的問題學生。

而就在他越陷越深之際,曾經幫他的國小鍾姓老師出現了,在他極力勸導下;本性不壞的阿漢又慢慢恢復過去單純聽話的模樣。不料對於阿漢的改變,他的級任老師卻始終不相信,認為阿漢是故意在演戲。一旦逮到機會就當著所有學生的面前嘲諷他,有時還蓄意找他麻煩。有一回就以忘記帶課本為由,叫他在大太陽底下罰站,害的阿漢差點中暑。

到底阿漢的級任老師是何方人物,為何教導學生的手法如此惡毒不講情理?事實上過去他是一名代課老師,後來才升上專任教師。他姓楊,平時由於他的笑聲很奇怪,因此被學生取了一個外號叫「師公」(幫人打點喪禮的法師)。此人雖貴為老師,但舉手投足之間卻又像個不學無術的「流氓」。例如他常以「三字經」與一些不堪入耳的髒話來罵學生,加上又喜愛吹牛及滿嘴江湖口氣;所以許多學生對他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台灣有句話說「軟土深掘」,楊姓老師看阿漢沒有任何反應,以為好欺侮;進而更加嬉戲捉弄。每次他的課總是叫阿漢到走廊罰站,彷彿兩人之間有著深仇大恨一樣。這樣還不要緊,學期結束,楊姓老師竟利用關係讓阿漢好幾科都抱鴨蛋;另外在老師的評語欄內,阿漢也被寫成是一個貪婪無厭、不求上進的問題學生。原本還可以忍耐的阿漢看到楊老師對他成見如此之深,拿到成績單的那天他過去找老師,希望能給他一個合理說明。沒想到楊老師非但不聽他解釋,同時還叫了幾名同學把他押到廁所內毒打一頓;事後,楊姓老師又反咬阿漢,一口指稱阿漢藉著不滿成績為由,在教室內公然動手打他。在場因人證、物證齊全,阿漢就這樣以「傷害罪」被警方收押,隨後送到北部的某輔育院接受刑犯般的管教,期間維持將近一年。出來後因心理的不平衡與積恨,從此他又越變越壞,陸續再犯下多樁案子,被捕後目前仍在獄中服刑。

原本就不是一個壞孩子,即使曾經犯過錯也已經勇於悔改;照理講我們應該給他一個機會,並且好好去輔導這個孩子,幫他導入正規的道路,這是每一個為人師表的責任。誰知楊姓老師非但沒有這樣做,反而還落井下石以惡毒的手法陷害阿漢平白無辜的入獄,造成他現在人生的悲劇。像這種杏壇的敗類最後還是難逃自食惡果的命運。

民國七十七年的八月,各個學校正好在放暑假,利用這段休假期間,學校的所有老師一起組團前往泰國旅遊。行前旅行社特地要求每位老師必須到醫院做全身檢查,由於平時經常運動;加上原本身體就很壯碩,在這次所有老師的身體檢查中則以楊為最好,幾乎可說沒任何毛病。

看到自己身體健康情況如此之好,楊姓老師不免露出驕傲自滿的眼神,興奮之餘他還不時對同事聲稱他至少可活到九十歲;不過人算還是不如天算。經過十天從泰國旅遊回來後,不知哪裡不對勁,剛開始只是吃不下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沒想到過了一個多星期他整個人突然瘦了一大圈,而且每天喃喃自語,有時哭有時笑,彷彿中了邪一般。家人看到這種詭異的現象,一時還以為被泰國的妖魔纏身;於是便請來十幾名法師到家中作法,總共持續了八天。結果一點成效也沒有。

眼見楊姓老師的「怪病」依然未見去除,反而愈來愈嚴重,家人只好將他送到醫院治療。經過醫生一番徹底檢查發現,楊已經罹患肝癌,而且是只剩下三個月可活。當時在旁的家人和關心他的老師都感到相當不可思議,因為去泰國旅遊前所作的身體檢查明明是正常且稱得上甲種體格,為何相隔不到一個月就得到癌症;而且是「肝癌」,難道這就是報應嗎?倘若是,那麼我們可以斷定楊罹患肝癌並不是他身體出了問題,而是他那塊惡毒的心肝做了太多虧心事已經腐臭了。

從事教育不僅須要有耐心,更需要付出愛心;如果當老師只是為了賺錢,顯現社會地位或混一天算一天,我們只能說是學生的不幸。也是教育的悲哀。今天我們對老師的期許不單只是知識的傳授,最重要的還包括人格及道德教育;但遺憾的是隨著升學主義作祟,這些基礎教育都被忽視了。如今我們所教出來的學生又是什麼樣子,答案就在大家眼裡。

在此我們希望藉由這則故事來喚起教育人士對社會、對問題學生以及問題老師的重視。「期待下一代會更好」這不是一句口號,更不是那些政治人物掛在嘴邊的口頭禪;而是需要您我共同來努力的方向。

(第二~三則節錄自《台灣報應奇譚:看到現世報的三十一則故事》,賴樹明著(澳洲雪梨大學教育學博士。曾任編輯、翻譯、口譯、記者、副教授、教授、德國法蘭克福大學教育研究員及捷克科拉克大學客座教授)/如欲助印流通請洽:大喜文化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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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法界圖

一、邪淫亂倫的悲劇

大家都知道邪淫是醜惡的,如果邪淫而至亂倫,那更是醜中之醜,惡中之惡。現在,要談發生於九十餘年以前亂倫的悲劇。

這事發生於一九三一年四月二十二日,當年曾轟動一時。話說中國貴州省銅仁縣有一翟光遠其人,雖然年將耳順,可是老而無恥,看到他的侄媳錢氏,年輕貌美,竟忘記自己身為叔公長輩,時予勾引,日久成姦。但,若欲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翟光遠與侄媳錢氏的姦情,終於給他嫂嫂常氏撞見了。二人大為恐懼,因為這事如給常氏傳揚出去,這一對亂倫的姦夫淫婦,勢必受到族中長輩嚴厲的懲罰。二人恐懼之下,竟發了狠心,買來毒藥,放在常氏食物中,把常氏毒死,藉以滅口!

常氏的兒女,看到自己的母親慘死,發覺翟光遠的嫌疑重大,就向光遠追究詰問。光遠當然堅決否認,並且對天發誓說:「倘若我做這樣喪盡天良的事,那麼上天有眼,一定會遭雷殛」。同年,五月一日下午,天空烏雲密布,電光閃閃,雷聲隆隆,忽然一聲霹靂巨響,把翟光遠住宅的屋頂,打成一個大洞。雨過以後,人們進入翟家,看到光遠及錢氏,都已被雷擊倒,躺臥地上。錢氏已經死去,光遠還能說話,呻吟哀哭的說:「曾與侄媳錢氏亂倫,犯下大錯,更因被嫂嫂常氏發覺姦情,就把常氏毒死,這樣罪大惡極,所以遭受雷殛,死後將與侄媳錢氏二人,一同投胎到近鄰石姓家為牛」。說完以後,立刻死去。

說也奇怪,鄰居石先生家中的母牛,竟真的產了一隻小黃牛。那只小牛很奇怪,竟是一隻具有雌雄二性的陰陽牛,小牛的陰部具有雄性的生殖器,應是雄牛,可是臀部另有一首,耳目口鼻俱全,下垂於臀後,如把臀部下垂的小首抬起,又可發現雌性的兩乳及陰戶,這真是一隻世所罕見的怪牛。最奇怪的,人們如果呼它姓名翟光遠,或敘述它生前與侄媳亂倫的往事,怪牛不禁淚下涔涔如雨,俯首表示懺悔。

四川省合江縣佛學社社長,劉天錫老居士,是一位悲願宏深,熱心弘法利生的大德長者,他當時在報上看到上述怪牛的新聞,認為是證明佛教因果輪迴真理的好資料,立刻寫信給貴州省銅仁縣石先生,表示願出鉅款,購買那只怪牛,經牛主石先生的同意,把牛交由貨運公司運至四川合江,在合江縣城外沙灣,把怪牛用布幃圍著,供眾參觀,數日之內,前往觀看的民眾,人山人海,擁擠不堪。到了一九三六年夏天,合江縣長劉裕長先生,飭人把牛牽到縣政府拍照,並把這張怪牛的照片,寄到上海佛教雜誌給發表。

二、叔嫂亂倫 家破人亡

一九九四年十月,在台灣台中和平區自由村東崎路二段黃姓人家,有兄弟三人,二位兄長均已娶妻,長兄育有一子二女,二嫂已懷孕八個月。他們是居住在同戶的家庭,因為二十五歲的小叔與二十六歲的長嫂,有不正常的戀情,遂導致家庭失和,昆仲反目;小叔不但未自我收斂及檢點,反而縱火燒死親兄弟與三位年幼的侄兒侄女,二嫂與腹中胎兒俱受殃及,葬身火海。由於二哥在外,才倖免於難。長嫂雖逃出火窟,但已家破人亡!縱然她因為移情於小叔而對自己的丈夫無情,但是二歲至八歲的愛女與嬌兒,卻為母親的畸戀而犧牲生命,他們小小的身體被烈火燒、烤得面目全非,死狀是那麼淒慘!

小叔是五屍六命的兇手,難逃法律的制裁。然而,面對長兄一門四口的橫死,還有二嫂與未出世的胎兒也慘遭波及,將來如何面對活著的二哥?還有鄉親鄰里的指責與非議?難道他還有心情與長嫂再續孽緣嗎?喪妻亡子的老二,又將如何面對嫂子與親弟?只因為他們的貪愛,卻讓一家人就此陰陽相隔,會面無期!八十老父與七十老母雖火海餘生,在驚魂未定之餘,尚須面對支離破碎的家庭,猶要白髮送黑髮!

色欲一事,人最易犯,其敗德取禍比其他苦痛更加酷烈。家庭中的防遏,在於平日父兄訓誡之力,務使深信禮法、因果與禍福報應;家庭不肅則家道不和,兄弟妻室於男女之際,務須保持適當距離。世間最怕三災九橫,人間最慘手足鬩牆、爭相戕害,起因總是「失德喪倫」之故,讓僥倖存活的家人既難堪又悲淒,連吐訴的空隙也無,只能默默吞咽無奈與悔恨。

古德云:「兄弟同居防亂宗,兄弟俱婚,不入彼寢室,嫂叔不私下相會;苟失其正,萬事俱左」。

三、淫之結局

台灣新北中和連城路殺人犯彭水圳,與被害人彭水源是同胞兄弟,父母早年亡故,遺下昆仲六人,彭水源居長,彭水圳行五,五十二年十二月犯案時年方三十二歲。彭水源有子彭XX,娶吳XX為妻,XX頗具姿色,夫入營當兵,不耐春閨寂寞之苦,近水樓臺,竟與年青叔叔彭水圳通姦,彭水圳因之被控妨害家庭,在法院訴訟中。由於妨害家庭案件,依刑法規定,屬告訴乃論之罪,事後雖經親友調解,由彭水圳支付一萬元賠償費而告息訟,但雙方積怨日深。

五十二年十二月十日凌晨二時三十分,兄弟舊事重提,彭水圳頓萌殺機,將乃兄彭水源用番刀砍殺,當場斃命。案經最高法院判處死刑確定,於本年十一月八日發交臺灣高等法院檢察處派員執行死刑。人生之痛苦,莫過於臨刑時之剎那間,彭水圳在行刑前泣不成聲,深表悔悟,頻頻請檢察官轉之其弟代為養育子女。

展望每日新聞或雜誌上有些殺人消息,又例如轟動社會的深山裸屍案,犯罪事實雖不相似,但犯罪動機皆與「色」字攸關,古人嘗謂:「萬惡淫為首」,誠是至理名言。

「食色性也」;「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英雄難過美人關」。我國古代聖賢並不否認「性」之為人類本能。因性之本能為動物所共有;「人之異於禽獸者幾希」,人畢竟是人,有異於禽獸而為萬物之靈者,乃其能以人性克制獸性,使動物本能不至於悖乎人倫,悖乎人道。逾此,則人又何異於禽獸?成語中,比喻此類悖乎人倫悖乎人道之人為「衣冠禽獸」。

亂交與不正常之縱欲,非屬「性」之調劑,而是「淫」之墮落;傷身體,敗德行,以此為厲階。久而久之,則人為動物本能所支配,獸性侵蝕人性;從思想以至言行,便形同禽獸,科學時代的今日稱曰:「色狼」。記得在新聞上曾看到人面人身露出狼尾巴之漫畫――「色狼」;既無羞恥之心,更無道德觀念。只求肉欲,無所不為,喪盡天良,無惡不作。彭水圳之伏法,正是淫之結局,警世寶鑑。

自來「淫」近殺,為消弭殺風,不能不從戢止「淫風」、弘揚宗教著手,凡人應在「性」與「淫」之間,確立分際,嚴加防範。

(第一則節錄自《因果報應錄》,唐湘清居士編著;第二則節錄自《戒淫修福保命》,天華出版社編著;第三則節錄自《信不信由你①》文:林催崇/鄭康宏編輯,揚善雜誌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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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結冤仇

殺妻毒子現世報

我平素敬惜字紙,因為字紙是傳播文化的,敬惜字紙就是尊重文化,所以平日對於地上的字紙,常常撿拾。一九四九年服務於新竹地方法院檢察處時,在廁所中撿得一團字紙,展開一看,題目是「冤鬼現形記」,內容極具因果報應意義。當時我已早就立志搜編因果報應故事,就把那張舊字紙剪貼起來,茲將原文照錄如下

「一九二四年,陝西漢中有一個駐軍營長,風流好色,他自己早已結婚,並已生下幾個兒女。偶然看見他營部裏一個書記官的新婚太太,嬌豔如花,不禁萬分傾倒,費盡了不少心機,終於在他陰謀陷害之下,書記官以通敵的罪名被槍斃了。營長立刻托人向書記官的太太求婚,哪知書記官的太太堅持要一夫一妻才嫁,營長已有妻子兒女,好事決難成就,但營長為色所迷,竟忍心害理,把他的妻子兒女全都毒死了。書記官的太太無可推託,卒被營長硬娶過來。

新婚之日,營長與新娘及部分來賓,合拍一張照片,好多天照片都未送來,營長生氣了,乃親自往取,一看之下,立刻嚇得面無人色,原來照片上新婚夫婦及來賓背後赫然照出大小五個鬼來。其中之一就是書記官,他還是生前的面貌,緊緊的站在新娘的背後,穿的是制服,一層層的領子都沒有扣上,額上還隱約地看得出是被槍彈打破了的裂痕,滿面血污,異常慘怖。稍後便是一個女鬼,是營長的妻子,完全不是人樣子,頭髮披散開來,一對眼珠向前突出,兩額青筋暴起,鼻子拱得高高地,嘴巴大張開,看不見下顎,兩嘴角一直拉齊兩耳根,雙手前撲,作攫人狀。再後就是三個小鬼,是營長的兒女,猙獰的形像跟女鬼差不多。

後來這事傳播出來,給營長的上司知道了,將營長判處死刑,可憐的新娘也羞憤自縊。這件公案,便如此宣告結束。但這冤鬼現形的照片,卻被翻洗多張,到處分送傳觀,以資勸化。有名的四川五老之一趙堯老,特在鬼照片上親筆題敘簡單事略,結尾有兩句:『勸人少結冤仇,時時回頭一看。』頗能發人深省。」

湘清按:照片現鬼的事,各地報紙新聞,每有登載,茲摘錄三則如下:

(一)一九五九年四月三十日臺北市大華晚報登載「照片拍出鬼太婆」的倫敦消息一則:「倫敦星期日畫報,近登載一張鬼照片,這照片中有一個老太太坐在汽車的後座,但這老太太在照片拍攝前早已死去,並且已被埋葬在墳墓中,這老太太名叫韓彌兒夫人,她的女婿章南和太太把她埋葬了一星期以後,有一天出外郊遊,當章南為他的太太和汽車攝了一張照片以後,發現沖洗出來的相片中,他的岳母竟坐在汽車的後座,不過影像稍模糊,但,仍清晰可見。」

(二)一九二一年十二月十二日上海申報載:「劉湘就任四川總司令之日,拍攝就職典禮照片一張,此相片竟有兩鬼影活現於上。此二鬼影,一為軍長趙又新,一為前直督藍天蔚,此二人皆於去年九月間,與熊克武相戰,死於沙場者也。」

(三)一九二○年五月二十三日上海申報載:「申大麵粉廠王舜君,素喜攝影,於上月初,偕一友攜快鏡至新閘北共和路,即前巡警總局附近之樹林下,囑友代攝一影,嗣後洗出,卻有偉大身軀之無頭鬼在傍,頭在腳邊,見之大駭。據王云,是日往攝時,在下午三點餘鐘,何來鬼影?旋為某洋行大班所知,向王索取原底片,洗曬放大數張,寄往外國博物院,以資研究。」

綜上所述,照片攝得鬼相之事中外均有發現,絕非虛構,尤可證明本篇因果故事的真實性。

(本文節錄自《因果報應錄》,唐湘清居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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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殺棄嬰愛兒斃

據葉伯皋先生說,在以前軍閥連年的內戰中,各地富室,避居青島的很多。有一天清晨,青島市的近郊,有人把私生子棄於路旁,嬰孩的身上,繫著鈔票七百元,上面並寫著:「求仁人君子,善撫此孩,洋七百元,以為酬報。」某甲路過那地,看到嬰孩身上繫的鈔票,非但不發救護的善心,反而萌起毒念,把嬰孩踏斃,取得鈔票回家。抵家後,以五元給他八歲的兒子,他兒子因喜極而跳,失足墜樓,腦漿迸裂而死。某甲悔恨交加,將路旁踏殺嬰孩的事告訴妻子,他妻子痛恨他的作惡,以致使自己兒子立時遭受跌斃的惡報,要與他拼命,哭鬧不休,給警察聽到,拘捕某甲,以殺人等罪,送法院訊辦。

對照一則:

王夫婦義救孤兒

周安士居士曾在陰騭文廣義一書中說到:「痛哉!天下有煢煢無告,如孤兒弱息者乎?往昔父母無恙時,亦曾恩勤顧復,愛若掌珠,亦曾捧負提攜,恐其不壽,誰料中道喪殂,骨肉捐棄,此固九泉之下,所痛恨於無如何者也。嗟呼!人惟推己及人之念,最為平恕爾,假令吾之子女,零丁孤苦,忽有仁人君子,扶持而卵翼之,吾之感恩為何如者!」以上一段話,說明天下最可憐的人,無過於幼失父母的孤兒,而世間最大的救人功德,也無過於拯救養育無父無母的孤兒了。現在我們要講一則救養孤兒的因果報應故事,這故事發生於七十年以前的臺北市,是千真萬確的事實,茲為證明因果報應的不虛,誌之於後:是誰家走失的小孩,怎麼沒有父母來認領呢?

事實的開端是這樣的,有一王姓的夫婦,在一九五○年從金門到臺灣,當他們在金門的時候,一天在路上,遇到一個年僅三歲左右的小孩,迷失了路,獨自在路旁啼哭著,那地方很荒涼,來往的人極少,他們站了好久,看到這小孩沒有父母來認領,覺得十分可憐,慈悲之心,便油然而生,他們便把孩子抱回家去暫時留養,同時,貼了許多招紙,希望走失孩子的父母來認領,可是招紙貼出了幾天,竟沒有一個人來,他們便把這孤兒收養,當作是自己的兒子。

當他們來台時,也把這孩子帶來,一家三口過著很愉快的生活,可是在一九五一年某一天的夜中,怪事發生了,王先生突然從床上睡夢中跳起來,對著屋內黯淡的電燈光,呆呆的出神,這一下他太太也很快的被驚醒了,詢問丈夫何故呆著不睡,於是王先生便告訴她說:「我剛剛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軍官到我們家中來,他說他是在廈門作戰陣亡的,他的孩子流落在金門,幸經我倆收留,才保全了他的骨肉,他特地前來向我們道謝,並說沒有別的可以酬答我們,只是在中山北路二段雙城街十巷二十五號李之北家中,存著一口皮箱,內有新西裝四套,美鈔一百元,銀元三十枚,請你們用楊某的名義前往取來,他一定會如數交給你的,這是我對你們衷心感謝的微薄禮物,千萬請你們去拿了來……」王先生的這段話還沒有說完,王太太連忙緊張的大喊:「奇怪!奇怪!」王先生問她:「奇怪什麼?」她說:「我也與你做著同樣的夢,夢中所見的,跟你完全一樣。」夫婦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大家都覺奇怪,還不信真有其事。

第二天早晨,王先生碰到一個姓彭的朋友,便把夢中所見告訴他,問他要不要到中山北路去一試?那個姓彭的朋友對於他們夫婦倆做同樣的夢,固然也覺奇怪,但認為要照夢中的情形去試一試,卻大可不必。他說:「世界上總沒有這樣離奇的事吧!」因此王先生就把夢中那個姓楊的軍官托他之事打銷。可是王太太在這一天早晨,卻始終坐立不安,若有所失,終於下意識的雇了一輛三輪車到中山北路二段雙城街十巷廿五號去看看,究竟有沒有李之北那個人。事情真奇怪,當她坐車進雙城街十巷時,廿五號的那一幢房屋門前,真的掛著「李之北」的名牌,她驚奇得連自己都不相信起來,於是她很快的命車夫掉頭,去找她的丈夫同來。就在這天下午,王夫婦走進了李之北的家,他們還沒有把來意說完,李之北就叫著說:「喲!你們來得真好,我每天在夢中見到我的朋友,說本市有一對姓王的夫婦要來把他的箱子拿去,我的朋友楊君在一九四九年於廈門某部隊當軍官,我來台時他把他的衣箱托我保管,以後我們曾通過二三次信,後來彼此音信中斷,現在他在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可是這半月來,我在夢中一直見到他。」

王夫婦聽到李之北這一段話,更覺奇怪,於是他們一致嘖嘖稱奇!接著李之北便把楊姓軍官寄存的箱子拿出來,為了取信大家,當場把箱子的鎖打開,翻到箱子裏果然有新西裝四套,美鈔一百元,銀元三十枚,跟王夫婦夢中所悉的完全相同,當他們把箱子搬上三輪車回家時,一路上不斷的說:「奇!奇!奇!」以後他們逢到任何朋友,便講出這一段離奇的故事。

(節錄自《因果報應錄》,唐湘清居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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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喝嫖賭的悲劇

這樁悲劇發生在臺中豐原,有位陳姓的富商,其父「陳○昌」生前曾遺下數百萬的產業,不料其父過世幾年,遺產即被陳某吃喝嫖賭、揮霍殆盡,而且負債累累。

當時,一些債主經常來到陳家討債,某日討債之事被其女陳○玲聞悉,陳女眼睜睜看著,父親賒帳無錢償還,債主糾纏不休的情形,心中頗為難過;只好前往臺中找一位讀高中時的同學借錢,欲還父親債務。她的同學見她長得頗具姿色,於是介紹她到一家酒吧去上班;陳女借錢心急只好委曲地答應,同時表示不賣身的原則;之後則在臺中五權路一家酒吧上班。

光陰荏苒直到民國六十三年時,景氣不佳,一些風月場所,也受到影響,逼得她又移轉到一家舞廳當舞女;某天因陪客之故,而認識一位姓黃的公務員,她們倆感情一見如故,乃賃屋同居,黃某在某稅捐處任職,她因要博得陳女的歡心,時常取出公款,周濟陳女;不久黃某私用公款之事,被上級查獲,被判了五年徒刑。

此事被其父聞悉,頗為震驚;亦痛悔當初不能兢業,以致吃喝嫖賭,才會遺害了女兒墮落煙花,和黃某被判刑。她的獨生女也同時被羈押;愧疚之餘,一時悔恨交加,而走向自戕之路。乃留下一封遺書給警方,寄望警方能以他的死,來減輕黃某之罪刑。

由此可見,吃喝嫖賭,雖是逞一時之快欲,然而其後淪入悲劇之時,後果是不堪設想的。世人不能自律實為可悲,願我讀者,能以資警惕,作為做人處世之殷鑑!

(節錄自《奇蹟年年有》,松柏子著/正一善書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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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不積,不足以成名﹔惡不積,不足以滅身。

滅門召禍之由來

在烏魯木齊,農家大多臨近水源,開墾糧田,並以此水灌田,房屋就蓋在自家田邊,所以不能與他人比鄰而居。杜甫詩中所說的「一家村」指的正是這種現象。此地之人不負徭役,土地也不經人丈量,只要向官府交納三十畝地的租稅,就可以耕種幾百畝。在深山窮谷之中,此類農戶並不少見。

有一次,駐守吉木薩的一些軍士進山打獵時,望見一戶人家。這戶人家大門緊閉,而院中卻有十幾匹馬,這些馬都配有馬鞍和轡頭。他們估計,此處定是被盜匪佔據著,便鼓噪而上,將院子團團圍住。盜匪們見官軍人多勢眾,匆忙丟下鍋灶帳篷突圍而去。眾官軍怕盜匪們狗急跳牆,也就不再窮追,他們進到院內,只見滿地屍骨狼藉,四周寂無一人。忽然,他們隱隱約約聽到了啜泣聲,尋聲望去,只見有個十三、四歲的男孩,赤條條地被捆在窗櫺上。他們給男孩鬆開綁繩,詢問他全家何以至此。

男孩說:「盜匪於四天前闖到我家,我的父兄與他們搏鬥失利,於是全家都做了俘虜。每天,他們都要牽著兩個人到山泉邊洗淨,然後再拉回來割肉烤著吃,幾天來,全家男女七、八口已被吃光了。今天,他們在臨行之前,把我也一樣洗了吃掉,其中一人擺著手制止了眾盜匪。我雖聽不懂額魯特語,看他那手勢,像是說要把我支解成幾段,各自帶在馬上當乾糧。幸虧官軍來到,他們才丟下了我,使我死裏逃生。」男孩一邊抽泣,一邊說個不停。軍士們可憐他孤苦伶仃,便把他帶回營地,暫且幹些雜活兒。男孩又告訴眾人,說他家的地窖裏埋著不少東西。軍士們讓他引路前去挖掘,當真挖出了許多錢幣和衣物。

眾人細問男孩,才知道他的父兄也是盜匪。並從他口中得知,他的父兄在搶劫時,先要藏在驛路邊的山石後,一旦看到有車輛遠遠而來,前後十里無救援之人,他們便突然闖出,殺死來人,隨後把屍體裝入車內推進深山,一直走到車子再也無法行進,便合力用巨斧將車子劈碎,連同屍體與行李一同拋入山澗,只將貨物用馬馱走。等走到馬匹也無法通行的地段時,他們就把馬鞍卸下來拋入山澗,將馬放走,任其所往,然後背負著貨物順險峻小路而去。至此,離開行劫之處已有幾百里了。他們潛回家中,將財物放入地窖藏上一兩年,再派人偽裝成商販,繞道去辟展等地的集市上出售,所以多年來從未被人發覺,沒想到,這次竟被盜匪滅了滿門。男孩因為年幼,被官府免去連坐之罪,但後來,他在放馬時,跌入山澗死了,這一家便從此絕了後代。

這件事,是我在烏魯木齊軍幕中親身經歷的,因為盜賊已死,便擱在一邊不再追究了。今天想起來,這家盜賊行跡詭秘,頗不易緝拿,於是便又來了盜匪,也算是懲治了他們的劫殺之罪。盜匪吃人肉,十分貪婪,卻留下了一個孩子,使他將家中慘遭禍事的緣由,向世間披露。這中間似有神理,而非偶然。這家盜賊的姓名,我早已忘記了,只有男孩墜入山澗時,官府牒報中記錄了他的名字叫秋兒。

(節錄自《閱微草堂筆記 卷二十二 灤陽續錄四》,清.紀曉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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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結冤仇

一、逞兇飆客現世報

民國八十九年間,在台灣高雄縣與屏東縣交界的一座小橋邊,於晚間十一點發生一起飆車族砍人事件。一位就讀高職夜間部的男生騎著一部五十cc的機車在行進中被人砍成重傷;自此成了植物人,目前還臥病在醫院中。

緊接著,距離此一事件還不到一星期,高雄市又發生一起飆車族拿西瓜刀砍殺路人事件。所幸騎士緊急從機車上跳下,只受到一點皮肉之傷;最不幸的是被他所載的女友因逃避不及,除了背部被砍數刀外,又從機車上摔下。造成雙腳嚴重骨折,如今必須靠著輪椅代步。

對於連日來飆車族瘋狂的殺人事件,大高雄地區的警方可說是草木皆兵,日夜不休地緝捕兇嫌。經過一個月的跟監埋伏,兩名犯案多起的飆車青年終於落網;其中一位叫許培育是中輟生,單親家庭。原本他的學業成績還不錯,曾兩度代表學校參加全國心算比賽。只可惜在他就讀國中一年級時,因父母離異造成心理極大的創傷;自此開始墮落交壞朋友,個性也變得易怒偏激,動不動就和老師大吵大鬧。一年級下學期未結束,就因辱罵校長及向同學恐嚇勒索被記上兩支大過,為此他還被父親狠狠痛打一頓。不過,這並沒有因此對他的行為有所改變;反而使他更自暴自棄。二年級時他開始染上吸食安非他命,並與校外一群中輟生組成一支飆車隊,每到假日就結黨成群四處找地方飆車;有時他們打扮和舉止常會引起路人異樣的眼光。原先他們只是不理不睬,後來加入他們組織的人愈來愈多,聲勢亦隨之浩大,在「人多勢眾」下他們開始變得囂張、蠻橫、兇殘。路上飆車只要有人多看他們幾眼或說話不中聽,眾人便蜂擁將預藏的木棍或刀子朝對方揮砍。許培育就是在飆車砍人的情況下遭到警方當場逮補,至於被學校退學也是飆車所致。

在警局的偵訊室,對於自己的飆車殺人行為許培育完全沒有絲毫悔意。製作筆錄時還對警察冷嘲熱諷地說,抓賊就要抓頭;抓飆車也要抓帶頭的,若有辦法就去抓他「大哥」,不要只抓個無名小卒來充數。這樣是升不了官的。警方沒想到這當中竟然還有組織與首領,於是便機靈地以技巧性問話方式說,既然能號稱大哥一定頗具知名度;講出來說不定他會看在這位大哥的面子上放他一馬。許信以為真,果然說出綽號「黑龍」,本名楊標龍的飆車族首領。

根據警方的資料查證,楊氏三十六歲,曾有殺人、妨害自由、風化及強盜等多項前科。早先跟隨一名叫「阿丁」的黑道大哥在北台灣一帶廝混,後來阿丁被列為治平專案對象潛逃到菲律賓躲藏。在失去靠山後,他隨即南下召兵買馬,專收一些中輟生或在校外流蕩的問題學生;以提供金錢或毒品的方式操縱他們做事。其中不乏有有販毒、幫地下錢莊討錢、偷竊及在校內向同學恐嚇勒索。許培育原本在學校就經常被欺侮,幸虧有黑龍所扶持的學生手下出面幫他擺平;基於人情,後來許培育變成了黑龍的手下。

有錢花又有黑道當靠山,這些拜黑龍大哥的年輕小夥子為引起別人注目的眼光;起初每到星期日他們都會集結到卡拉OK或舞廳尋找樂趣,等日子一久慢慢無趣後才改換成飆車。碰巧那時警方又抓得緊,使得他們唯一的娛樂也遭到限制,心裡自然感到不滿;因此他們曾幾次利用夜間向警局丟擲汽油彈,接著又飆車持刀砍殺路人。一來挑戰公權力讓警方臉上無光,二來引起社會大眾及媒體對他們的重視,進而打響飆車族們的知名度。

黑龍喜愛飆車,每次的活動都由他親自帶領,至於「手下」無故砍殺路人他非但視而不見,私下還加以鼓勵;並對他們說,那些用異樣眼光看他們飆車的人,表面上不吭聲,內心卻是恨之入骨。對這些討厭他們的人絕不能手下留情,必須以實際行動施予嚴懲。年輕人思想畢竟較單純且容易受慫恿,經過多次的洗腦,黑龍便輕易藉著這些年輕人的手,來發洩心中對社會的不滿。

對於黑龍的背景有所掌握後,警方立即對他展開緝捕。沒想到黑龍一聽到消息不但不躲藏,還叫手下繼續飆車傷害無辜的路人;且多次親自帶領飆車族公然向警方挑釁。幸虧他的囂張行徑並沒有維持多久,就在他生日當天,飆車族的大夥們在一家知名餐館為他慶生。離去時正好下雨,因怕引起警方的注意,他特別穿上雨衣改騎摩托車回家。也許是平常飆車習慣了,當黑龍快速經過高雄市一處暗巷時;突然有輛摩托車迎面衝過來,後座的一位青少年手持西瓜刀狠狠地往黑龍身上砍了數刀。送醫急救後雖撿回一命,卻已是全身癱瘓;如今吃飯、上下床或如廁都必須仰賴他人照料。

更令人訝異的是,這兩位殺人飆車族竟是黑龍得意的手下,隨後當他們被巡邏的警察逮捕時;才得知被他們所砍殺的人,就是平日口中所稱呼的「黑龍」大哥。此時面對闖下大禍,他們只好供出過去作案的經過;其中最受矚目的便是發生在民國八十九年間高雄縣和屏東縣交界小橋邊的飆車殺人案,及一起高雄市機車騎士搭載女友被殺案。這兩起案子的作案過程中,黑龍就是現場的指揮。

台灣有句俗話說:「菜蟲吃菜,菜下死」。一個人壞事做多了,遲早會得到報應。黑龍因個人對社會的不滿,進而唆使無知的青少年飆車殺人;最後沒想到自己竟會淪為飆車族殺害的對象。這不禁讓人聯想起明朝時的元章,由於他不受皇帝的喜愛,遲遲升不了官,心中充滿了不滿和妒忌。有一回上朝時,他見到與他同時考上進士的梁璽受到皇帝的稱讚;且有意升他的官,心裡十分氣憤,認為朝中最有資格升官的只剩下他和梁璽。只要能將之除去,這個官缺就是他的;於是藉著商討國事為由,將梁邀至家裡吃飯然後從酒中下毒。沒想到,元章的兒子因過於頑皮,在嬉戲中把那杯有毒的酒換回;元章在喝下後竟當場死亡。

其實人生的不如意十有八九,如果我們都將自己的憂鬱、不快樂全怪罪在他人身上;試想人與人之間會產生多少仇恨?那些蓄意殺人的飆車族為了發洩自己心中不滿,竟任意砍殺無辜的路人;雖能逞一時之快,之後卻要造成多少家庭的悲劇。這是任何人都不願意見到的。因此我們希望以這則故事為鑑,誠心呼籲大家重視別人的生命;儘管是那些被視為微不足道的動物也是如此!

二、縱火者的悲歌

據一項媒體的調查報導,從民國八十六年到八十九年間,縱火案件成為一種最新且常見的犯罪類型。這是一種隱藏型的犯罪模式,縱火案的犯者,大都是因為心裡不平衡或受到某種欺侮而無法發洩;進而遷怒社會大眾。因其作案時間與對象都不固定,所以又被稱為「不定時炸彈」。

這種犯罪類型主要是由思想或心理的不滿所引起,與一般犯罪類型的成因不同。在歐美先進國家,這種刑犯入獄後就必須先予隔離,並接受專業的心理輔導,經輔導有相當成果後,才可以和一般受刑人共處,乃至出獄。

美國犯罪學專家伯朗曾對一百多位縱火犯做測試,接受獄方輔導後的縱火犯,出獄之後不再犯罪的占百分之八十;未接受獄方輔導的縱火犯,再次犯罪的比率竟高達百分之八十七點六。

國內縱火案件已日益增多,但至今仍未見政府對這些受刑人給予適當的輔導或心理治療儘管他們已為自己的錯誤行為付出代價但誰能保證這些「不定時炸彈」踏出社會後不再爆炸以下這則故事就驗證了此一事實。

民國八十六年夏天,新北市板橋區發生了一起人倫悲劇。婦人張桃滿因丈夫打零工收入無法養家餬口,加上向政府單位申請貧戶補助又屢次被拒,因而生起厭世的念頭。某日張婦即利用丈夫外出打零工之際,帶著三歲的兒子投河自殺。雖然母子二人及時獲救,但兒子因落水時腦部撞到石頭嚴重淤血,而成為智障兒。為此,丈夫高修保將所有過失歸罪於張婦,張桃滿在雙重打擊下,遂拋下兒子與丈夫離家出走。

張婦離家之後,高修保開始憤世嫉俗,他痛恨政府不讓他申請貧民補助、兒子的智障乃至太太的不告而別,他又怪罪人世間的無情以及社會的現實。自此之後,即過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那時,他有兩位打零工的朋友,一位叫江枲錫,另一位叫蕭辭培。他們過去的遭遇和高修保大同小異,巧的是三個人都曾犯過竊盜及毀損公物罪被判刑入獄。江、蕭兩人得知高修保的遭遇後,不但沒有給予勸慰,反而添油加醋,指責政府和社會的無情冷漠,並揚言逮到機會就要報復。原本就滿腹不平的高修保,聽完後情緒自然變得更加激動。

同年底,新北市的幾個區鎮接連發生驚人的縱火案。歹徒都是利用深夜對鬧區停放的摩托車施予縱火,最多一晚還有四起的紀錄,這不僅使得人人聞火色變,就連轄區的員警及消防隊也不得安眠,每晚總是要苦於待命。而更令警方懊惱的是,歹徒縱火的地區一直採取打游擊的方式,由於行蹤難以掌握,即使每晚投入大批的警力巡邏,仍是無功而返。

最後警方只好採用最原始的偵察方式,即一一過濾轄區登記有案的不良分子,結果他們查到了高修保、江枲錫及蕭辭培等三人涉有重嫌,而且又經旁人指證,他們的言行舉止在近幾個月內確實出現不正常的現象。基於這些線索,警方便將三人約談到案。但是他們卻矢口否認與縱火案有關,甚至一度要斬雞頭發誓。其中,高修保還情緒激動的說,自己雖然大嘴巴喜愛批評時事,但還不致於惡毒到放火去燒別人的車子。江、蕭兩人隨後也說,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會絕子絕孫,他們膽子再大也不敢去做。警方看三人不像在說謊話,便放走他們。

可是說也奇怪,接連兩個星期大台北地區不再傳出縱火案件,許多民眾紛紛傳出不同的揣測,有人認為是警方雷厲風行的緝捕歹徒已經產生嚇阻作用,也有人覺得是歹徒良知發現,適時收手,媒體為此更作出不少正面的報導。但誰想到,就在警方稍加喘息之際,板橋及中和又接連傳出兩起縱火案。其中有兩位國中生及一位婦女為逃避火災,從2樓摔下,嚴重受傷,送至醫院急救差點喪命。警方據報趕到現場,費了一番功夫仍找不到任何有關歹徒的線索,案子之棘手可說讓警方傷透了腦筋。

時間就這樣悄悄過了兩天,第三天一早有位鐵工廠的老闆到派出所報案,指稱他在工廠附近的空地發現有個年約二十五歲的年輕人正在潑灑汽油燒車,當他前往阻止時已逃之夭夭,他覺得這種舉動並不單純,特地前來報案。員警一聽立刻趕到現場瞭解狀況,只見一輛摩托車被燒了一半,其他並沒什麼重大發現。本來這是一則小新聞,一般記者大都不會有興趣報導,想不到午間竟出現在電視上。到了傍晚六點左右,有位自稱是阿棋的加油站工讀生跑來派出所報案,他說一天前有位年約五十餘歲的人,曾騎著電視報導的那輛摩托車到加油站加油,車子還很新,不知是自己燒的,或是遭竊被燒,這是他想來報案的原因。

警員聽後對此線索十分重視,猜測可能與轟動一時的縱火案有關,於是立即呈報上級加以處理,並調出加油站的錄影帶。結果令人大吃一驚的是,車主竟是前不久才被警方約談的江枲錫,對此警方立刻下令以縱火嫌疑犯之名將江逮捕,不過他仍然矢口否認,堅稱摩托車是他的,但在當天加完油後就失竊了,至於為何會被燒他完全不知情。警方不信,將鐵工廠的老闆請來指證,豈料他竟一口咬定放火燒車的人就是江枲錫,至於報案時為何會說燒車的人才二十五歲左右,鐵工廠老闆說是自己眼花看錯了人。

就這樣在人證物證齊備下,江枲錫被以縱火犯罪名遭到警方暫時拘押,打算等罪證搜集較完備後再逼其供出同犯。誰知就在同一天的深夜,大台北地區又再度傳出三起縱火案,其中有位年輕人竟被活活燒死,死狀相當悲慘,據目擊者描述,死者好像是一名大學生,他背著高中生所使用的書包,頭戴帽子,獨自坐在鬧區停放摩托車的騎樓抽煙,不到數十分鐘就發生火災了,整排摩托車全被燒毀,那名年輕人試圖逃離,但腳卻像是被什麼黏住,儘管他大喊救命,最後還是被火舌吞噬。

不過令在場目擊者感到不解的是,那麼大的空地,即使是腳被某種東西黏住也可以脫下鞋子逃走,為何會愣在原地等火來燒他?

事後經檢警人員勘察現場發現,那位年輕人的背包內有一枚未燒毀的鑰匙,經由比對竟與江枲錫所擁有的那輛摩托車完全吻合,自此確定死者本身就是縱火犯。而這名年輕人,居然就是江枲錫的獨生子江震展。由於江氏父子兩人長相非常相像,所以鐵工廠的老闆才會看走眼。至於一個年輕且正常的人為何會成為喪盡天良的縱火犯,江枲錫在接受警方詢問時道出了其中的心酸史。

大約四十年前,台灣有位頗知名的畫家江碩,也就是江枲錫的父親。他娶了一個小他十四歲的太太叫范麗,此女不僅才華洋溢,人長得也漂亮,是江碩的得意門生,因愛慕他的才華故而以身相許。剛開始兩人感情不錯,還育有一男一女,男的叫江枲錫,女的叫江姿藝,可是不幸在兩歲時就夭折了,范女因禁不起喪女打擊,每天沈醉在酒吧裡,碰巧遇到一位蔣姓的大公司小開,他出手大方,談吐幽默,人長得既英俊又年輕,范女就這樣在情不自禁下投入他的懷抱,捨棄了丈夫和兒子偷偷和對方到馬來西亞定居,至今仍下落不明。當時江碩的年紀已經一大把,根本禁不起這樣的打擊,一星期後竟在火車內服毒自殺,留下年僅四歲的江枲錫被送至孤兒院撫養。

失去父母的江枲錫,自小個性就相當倔強、偏激,喜歡說謊、吹噓、拐騙及批評別人的不是,踏入社會他仍不改其性,即使是娶到一位賢妻,兩人的婚姻仍維持不久,生下江震展後因個性不合只得被迫離婚。對此江枲錫非但不知反省振作,反而自甘墮落,一度還加入竊盜集團被捕入獄。後來兒子江震展逐漸長大懂事,他又將自己心中的不滿,編造出一套謊言向他述說,指稱母親之所以會和他離婚是她在外面結識了不少男人,因愛慕虛榮、貪圖榮華富貴才會無情的捨棄他們,這就是社會的悲哀,有錢人的惡毒。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聽到這些話或許還沒什麼反應,但時間一久,再加上是親人所言,其影響性自然可想而知,這就是江震展對人事不滿,進而萌起縱火邪念的原因。而事實上,在未滿二十歲之前,江震展也因偷竊及縱火先後入獄三次,在這三次中如果獄政單位能給予適當的輔導或心理治療,或許他出獄後也不致於一再犯罪,只可惜今天我們設立監獄的目的並不是在根除犯罪的因,而只是想藉著刑期來讓他們對自己所犯下的錯付出應有的代價,這樣的懲罰效果有多大,實在令人感到質疑!

縱火犯犯行的動機大都是對社會或個人心理的不平衡,早期東西德合併,許多西德人也因為心中的不滿而產生不少的縱火事件,所幸政府能給這些人適度的心理輔導,才不致於讓統一後的德國延伸更多的社會問題,這是值得國人學習的。所謂「預防重於治療」,若縱火犯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那麼我們應該在它未爆炸前就將其拆除,而不是等爆炸後,才去問製造炸彈的人為何要做炸彈!

故事中的當事人因對社會及家庭的不滿,而一再縱火洩憤,最後竟死在自己所施放的火舌之中。過去他也曾多次入獄,如果獄政單位能給予適時的輔導,恐怕他的下場和社會對他所付出的成本也不會那麼多。藉著這則真實的故事,我們誠摯的呼籲,當大家在暢談如何預防犯罪之際,我們是否也能多投注點心力去關懷周遭的人,畢竟有健康的個人也才會有健康的社會!

(第一~二則節錄自《報應看得見‧壞蛋別逃》,賴樹明著(澳洲雪梨大學教育學博士。曾任編輯、翻譯、口譯、記者、副教授、教授、德國法蘭克福大學教育研究員及捷克科拉克大學客座教授)/大千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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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結冤仇

一、狠心棄嬰現世報

德國著名的教育家,同時也是一間托兒所的負責人卡爾特曾說:「一個嬰兒最可憐的遭遇不是遇到戰爭,也不是沒有奶粉可吃,更不是生長在窮困的家庭裡;而是被父母無情的遺棄」。台灣號稱是經濟強國,又被外國人視為世界上最有人情味的國家之一。可是相對地台灣的棄嬰及虐待兒童事件在世界也稱得上是有名的,據有關單位的統計,民國八十六年被遺棄的嬰兒就多達五、六十件。其中又以未婚媽媽的比率最高,這種現象的確值得相關單位重視。

有人說:「愛孩子是父母的天性」。除了人類如此,那些飛禽走獸也不例外。就以老虎、獅子來說,這兩種動物向來以兇猛著稱,若遇到爭鬥或飢餓時,牠們甚至毫不留情地把其他動物吃了。在人的眼中牠們算是不折不扣的畜牲。然而盡管如此,他們對自己所生下的孩子卻是百般的呵護,即使遇到外來的侵襲也會不顧生命來保護牠們,這種母愛的自然反映,其實不管人類或禽獸都是一樣的。可是令人感到可悲及慚愧的是,有時號稱「萬物之靈」的人類卻往往比不上那些飛禽走獸,棄嬰和虐待孩子不就是最好的例證嗎?

本單元我們就要來介紹一位未婚媽媽殘忍棄嬰現世報應,希望藉由這些真實故事讓社會大眾有個警惕:

民國八十三年農曆除夕,正當家家戶戶團圓圍爐之際,在台北市信義路某婦產科的大門外來了一個大腹便便的女孩子。他名叫游水珠,兩年前從花蓮縣秀林鄉來台北的一家電影當售票員,那時她才十六歲。期間因工作的關係,她認識了一位綽號叫「耗子」的專科工讀生,他外表長得相當帥氣,加上嘴巴又甜,沒多久兩人就墜入情網,進而發生了關係。由於缺乏避孕知識,不久游女便懷孕了,而當她和耗子知道此事後,腹中的孩子已經滿四個月了。雖然兩人都決定把孩子拿掉,但因胎兒過大而遭到醫生拒絕。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游女只好勉強把孩子生下來,打算做月子後再和耗子到法院公證結婚。

誰料,天不從人願。游女一出院後,耗子居然以功課繁忙和礙於未婚當爸爸等理由避不見面,游女覺得自己有受欺騙的感覺,一氣之下竟抱著孩子跑到學校找耗子理論,希望能給她一個交代。因雙方各有堅持,爭到最後,耗子開出兩個條件:一、因為自己是在學生,沒有經濟能力養孩子,日後若想在一起必須把孩子遺棄或找人撫養。二、務必保守兩人曾經擁有孩子的秘密。因口說無憑,為確立雙方的承諾,游女須立下契約書以作為依據。或許真的是被愛情沖昏了頭,游女竟然毫不考慮就答應了耗子的要求。

當天晚上回到家裡,游女便把孩子裝在一個籃子裡面,匆匆將他抱到內湖大直某官員的住家大門前遺棄。不料這種舉動卻被附近站崗的便衣憲兵發現,因當時天色昏暗;加上舉動詭異,那名憲兵以為游女想對官員不利。於是便把她和孩子一起帶到營區裡面詢問,在認為一切沒有問題之後才將他們飭回。

或許是受到驚嚇,也可能是對母親遺棄她的做為表示抗議。離開軍營後,游女手中的嬰兒立刻放聲大哭,可是心如鐵砣的游女卻是置之不理;更惡質的是,孩子哭得愈大聲,她就打得愈大力。完全不理會孩子的死活,因為她腦中此時所想到的孩子只有耗子一個人,如果不盡快把孩子處理掉,她就無法和耗子在一起。

基於這種天真的想法,隔了一個星期後她又將嬰兒抱到基隆河邊遺棄。這次她的想法是,假如沒人帶去收養,即使凍死餓死也沒關係。正當游女為此盤算沾沾自喜之際,沒想到被放在地上的嬰兒卻突然嚎啕大哭,其聲音之大驚動了遠處工作的外籍勞工。他們飛奔似地跑過來想瞭解究竟,游女見事跡敗露,抱著孩子拔腿就跑,一路奔回家裡。

此時的她可說是愈想愈生氣,潛意識裡認為這個孩子出生下來就是要來阻擾她和耗子的結合,既然遺棄不成,乾脆就慢慢把他折騰直到死亡為止。

心狠手辣的游女有此打算後,立即採取行動,每天除了把他關在籠子內不給食物吃之外;而且還用膠布把嘴貼起來,因受不了折磨,不到兩天孩子就暈倒了。游女以為達成目的,連夜把孩子丟到山區的竹林內。所幸嬰兒並沒有死。隔天有位朱姓老農到山區,發現帶回家裡撫養。據說該名嬰兒至今已經五、六歲了,而且還是個相當聰明聽話的孩子。

遺棄了孩子後,自認沒有任何牽絆的情形下,耗子果然又和游女在一起。不料如此的蜜月期卻僅維持短短的兩個星期,因為一向猜疑心甚重的耗子覺得,今天游女可以為了他遺棄親生骨肉,甚至活活將他折磨而死,誰知日後她會用什麼更殘酷的手段來對待他。為了防範未然,不如先下手為強,製造徹底分手藉口,免得日後自己死得不明不白。心中有了盤算後,表面上耗子還是與游女維持親密;但背地卻設了一套駭人的陷阱,使得游女不到二十歲便因身心受到嚴重打擊而變成了瘋子。

這個可怕的陷阱是這樣的:首先透過管道,耗子向一位在黑道混幫派的朋友買了春藥,然後以郊遊為名邀了五名行為不太正派的同事一起到宜蘭露營;並暗中將藥下在這五名同事及游女的飲料中。而為了撇開責任,下藥後他立刻以買東西為由開車離開現場。

果然不久後,在藥力發作下,那五名同事就開始輪流性侵游女。由於人多加上又相當粗暴,竟造成游女下體嚴重的撕裂傷及數度暈倒。等所有人清醒後,游女已幾乎不成人樣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切,每個人都知道是耗子蓄意佈下的陷阱。但因性侵犯罪必須坐牢,即使大家心裡有數,也不敢講出來。此時對耗子恨之入骨的游女自然也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表面上她仍然假裝若無其事,私底下卻已經擬好一套「以牙還牙」的報復手段,她先利用個人的關係向朋友買了幾包毒品,然後再找耗子一起到咖啡廳聊天。趁其不注意時再將毒品放入咖啡內。連續大約十餘次後,耗子果然染上了毒癮,而且越陷越深,連工作和讀書也都相繼放棄。正當他最需要有人照顧時,游女便整裝行囊回到了花蓮,而耗子後來也因為吸毒過多而病死在家中,那時他只不過二十二歲。

原本以為離開台北就可以過著清靜的生活,誰料天不從人願,回到花蓮後游女竟染上了嚴重的性病;再加上天天看到妹妹疼愛孩子那副溫馨的模樣,不由得使他想起親手遺棄孩子的種種罪過。短短的一個月,在身心受到嚴重的折磨下,游女竟變成了瘋子。她每天在自己身上插滿了樹枝,並抱著一塊石頭說是她的孩子,胡言亂語地走上街頭向人介紹。後來雖然數度送進精神病院治療,然而卻一直沒有明顯的改善,如今她仍過著瘋瘋癲癲的日子。

原本這不名譽的事誰也不願講出來,但基於一顆奉勸天下父母愛惜自己孩子的心,游女的母親毫無避諱地把她女兒的遭遇坦然地告訴作者。她希望每一個為人父母或子女都能相互尊重敬愛。台灣有句俗話說:「有緣呷也來做母子」。珍惜這段好不容易得來的緣份,在此我們虔誠祈求天下所有父母和子女都能永遠相愛。

(本文節錄自《台灣報應奇譚:看到現世報的三十一則故事》,賴樹明著(澳洲雪梨大學教育學博士。曾任編輯、翻譯、口譯、記者、副教授、教授、德國法蘭克福大學教育研究員及捷克科拉克大學客座教授)/如欲助印流通請洽:大喜文化有限公司)

二、凌虐骨肉現世報

民國八十五年八月的某夜晚,宜蘭縣礁溪鄉某公墓傳出孩子悽慘的哭叫聲,警方據民眾報案後趕到現場發現,這名小女孩年約兩歲,獨自坐在墓碑的前面,她被一件大人的夾克包住,一旁放著三瓶裝滿奶粉的奶瓶及一個裝有三萬元的紅包和一封信。信內寫著:「我無法養這個孩子,還請善心人士收養,不勝感激」。警方迫不得已,只好將小孩帶回警局,並買了一套新衣服幫她更換。想不到當員警將衣服打開時,竟赫然發小女孩的身上全是傷;其中還包括菸蒂燙過的痕跡,及人咬過的齒痕。看了不禁令在場員警一陣鼻酸,大罵孩子的父母心狠。

到底是誰將小孩遺棄在公墓內?由於缺乏有力的線索,儘管警方費了不少心力查詢仍毫無所獲。時間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某日同樣是在宜蘭縣的羅東驚傳一起人倫悲劇,一對年過半百的老夫婦因發生口角,老夫手持菜刀將老婦砍成重傷,送醫急救雖然挽回一命;但雙腳卻成了殘廢。

事後老翁隨即被帶到警局偵訊,當被問明為何要殺自己的太太。此時老翁已淚流滿面,他語帶後悔地說,他們夫妻結婚已經三十幾年,平時相愛有加;更不曾吵架。只是唯一的遺憾就是兩人的生活較單調。直到有一年嫁到台北五股的大女兒丈夫突然因病去世,基於工作上的考量便把嬰兒帶回羅東給他們倆老撫養。老翁本身就很愛小孩,所以總是把她捧在懷裡,舉凡換尿布、餵奶、洗澡及哄睡覺都是他一手包辦,老婦只有在旁逗弄的份。

時間很快過了一年,某日大女兒突然回家,表示他很想念小孩,無法和她分隔兩地。且目前已在台北找到褓姆,不需再勞累他們。早已和小孩建立深厚感情的老翁一聽女兒要將孩子帶走,一把無名火突然湧上心頭,以威脅的口吻對女兒說,誰若敢帶走小孩她就和誰拚老命。老翁的女兒以為父親和自己開玩笑,竟利用他洗澡之際從母親手中把孩子帶走。從那時起老翁每天就鬱鬱寡歡,動輒就生氣罵人,兩老的感情也變得極為冷淡;甚至到互不交談的地步。因為老翁始終認為小孩被帶走都是老伴的疏忽所造成的,所以每逮到機會就大吵一架。那天正好是小孩被帶走的八個月,老翁拿出相片坐在客廳沉思,老婦則在一旁打掃神桌;口中並哼著日本歌謠。原本情緒就不太好的老翁愈聽愈感到厭煩,數度大喊要唱就到外面唱。但老婦置之不理,這讓老翁更為憤怒,他彷彿瘋狂般衝進廚房拿起菜刀,再快步走到客廳朝著老婦一陣揮砍;所幸年老力道不大,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老夫婦的女兒叫葉菱彤,排行老大,下有兩個弟弟及一個妹妹,都已成家立業。葉女十分活潑好動,她喜歡唱歌舞蹈,對讀書並沒有興趣。國中畢業那年在堂哥友人的引薦下,到台北一家歌唱演員訓練班。學習期間,他認識了同是學員的「小蔚」,兩人開始熱戀;三個星期後閃婚。只是他們婚姻來的快,去得也快,葉女生了孩子後,丈夫開始在外面有了外遇;有時還徹夜不歸,經常喝的酩酊大醉。長期下來,或許是因為酗酒的緣故,才短短一年便因肝病惡化不治死亡。

失去了丈夫,葉女的生活頓時陷入困境,由於學歷不高又沒有豐富的社會歷練;為了生活她只好將孩子帶回羅東讓父母撫養,自己則留在台北的酒女當舞女。期間不到一個月,葉女又隨即結識了一位名叫韓昺的男子,她是酒店的少爺,人長得清秀俊俏,是人們眼中的「帥哥」。兩人因談得來又在同一家酒店上班,很快就租屋在外同居。

只是韓昺對葉女並非真心相待,同居不到一個月他便以身體不適無法工作為由,要求葉女賺錢回來養他;且每天供他零用錢花,否則就要分手。因為葉女對韓昺用情已深,一時無法自拔,對於韓的要求都一一順從;不過韓昺並不以此為滿足,背地裡竟利用葉女外出上班之際,偷偷在外另結新歡。有一回還當場被葉女撞見。那時有位同事就向她建議,若要維繫彼此的感情,可找個小孩子當「橋梁」。這樣一來,除了可以減少生活的單調外,韓昺也可能因此減少外出。基於這樣的考量,葉女才回羅東把孩子帶到台北。

只不過結果並非葉女想的那樣完美簡單,年輕好玩的韓昺哪願乖乖待在家裡。只要葉女外出上班,他就將泡好的奶瓶放在孩子身邊,然後再將房門鎖上;自己悠哉悠哉的到外面閒逛,回來後若發現孩子哭鬧不停就強迫其吃安眠藥。不然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有時還用菸蒂、熱水及電線燙小孩的身體。才短短一個月,小孩的身體已被折磨的遍體鱗傷,再加上過於驚嚇,更不時出現顫抖的現象;但這種情形看在親生母親葉女的眼裡,卻絲毫沒有任何的心疼憐惜。有時自己竟也加入凌虐孩子的行列,一個不到兩歲的小孩,就這樣生長在恐懼的環境中而無所救援。

直到有一天,韓昺因參加友人的通宵舞會直到天亮才回家,正想好好睡覺之際,小孩不知何緣故突然大哭大鬧。韓昺懶的查明原因,隨手拿起一旁的煙灰缸便往她的頭上狠狠敲下,由於用力過重導致小孩當場暈倒。睡意正濃的韓昺看見小孩不再哭鬧以為睡著了,自己也躲入被窩內呼呼大睡。到了下午五、六點,韓昺醒來發現小孩的頭部全是血,嚇得趕緊將她抱到醫院急救,所幸及時挽回一命。但令醫生感到訝異的是,以一個年紀如此之小的嬰兒流那麼多血,又延至五、六個小時才急救,為何一點事都沒有?這對看過無數病人的醫生算是一大「奇蹟」。

所謂「作賊心虛」,平時就很迷信的韓昺一聽到醫生的疑問,心裡不禁起了疙瘩,離開醫院的他馬上帶著小孩去找算命仙;沒想到算命仙竟對他說這個孩子是鼠精轉世,若不離開她的話將會有噩運。

聽信算命仙的話,回到家裡韓昺立刻又以分手為要脅,強迫葉女要把孩子丟棄;否則他就會被活活害死。想不到葉女居然信以為真,因怕自己身分洩漏;連夜搭計程車從台北將孩子送到礁溪的某公墓丟棄(從孩子被帶走,父親已宣布和葉女斷絕父女關係,故不敢將孩子帶回娘家)。

只是當警方從葉父口中得知孩子身分的前四天,韓昺和葉菱彤這對怨偶就已經得到報應。當天為了慶祝卸下孩子這個沉重的包袱,兩人一起到北部一處著名的觀光勝地洗三溫暖,不料洗到一半突然有三、四隻老鼠從浴池游泳而過;但「惡人無膽」,韓、葉兩人見到老鼠嚇得連游帶跑爬上浴池。此時竟出現一件相當不可思議的怪事,那就是他們兩人並沒被老鼠咬到,但腹部及大腿居然有老鼠咬過的齒痕;而且非常明顯。

回到家裡,兩人不放心,連夜一起趕去醫院掛急診。隔天再到廟裡抽籤,所得到的答案都是「平安無事」。就這樣相隔兩天後,他們兩人頭髮居然莫名其妙掉光了,人也突然變瘦;經醫生檢查又說沒病。如此詭異的現象開始讓兩人患得患失,情緒也大為不穩,不到一星期便罹患了精神分裂。目前還在北部一家療養院治療中;至於那位被遺棄的小孩,事後警方已交由社會局處理。

父母疼愛孩子是一種天性,就像孩子需要父母的疼愛一樣。可是今天這種社會環境因為受到許多外界的污染,親子間對彼此尊重已經是大不如前了;更可怕的是孩子殺父母、父母凌虐孩子,甚至帶孩子一起自殺的案子可說屢見不鮮。這種畸型的社會現象已經明白告訴我們:台灣的家庭、學校、媒體及政治教育確實出了很大的問題;尤其又以學校和家庭為甚。在升學主義下,道德、人格教育不再受到重視;老師、家長與學生間的距離也愈來越遠。想想看這樣一味只重讀書而不要求德育並進,將來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實在令人堪憂。今天大家經常喊著要讓家暴、虐兒及青少年犯罪減少,問題關鍵是,我們的家庭和學校教育到底做了多少?口號廣告和官員的大聲吹捧其實都於事無補;唯有下定決心改善教育,台灣的未來才有希望!

三、販嬰半屍怪案

古人有言:「人性本無惡」,又說:「惡到盡頭善念起」。在我們老祖宗眼裡始終相信人性永遠是善良的;即使罪大惡極的人也會有心存善念的時候。 可是隨著時代的不斷進步,思想的新潮和現實,「善」這個字似乎已經不再那麼受到重視;取而代之的是「利」字。放眼看這個社會,倘若人性由「利」字的延伸出惡的醜陋面做一描繪,那麼時下惡名昭彰的「販嬰集團」便是最佳的寫照。 天下父母心,哪個人沒有父母?誰又願意捨棄自己的寶貝骨肉?將心比心,當有一天自己的孩子也成為販嬰集團下的犧牲者時;請問本身又做何感想?台灣老一輩有句俗話說:「偷拐人仔某,偷抱人仔囝,死了的落油鼎。」(用台語發音)自私、愛財、是人的本性;但絕不是權力,我們沒有資格去剝奪一個人與生俱來的命運,進而加以操縱販賣。這是違背人道為天理所不容的。挪威著名宗教家卡拉斯登有句幽默名言:「世界的錢全部都是香的,只有那些不乾淨的人用過才會變臭」。不論好人或壞人誰也不希望自己摸過的錢會變臭,既然如此,那麼在善與惡的那一念間;我們應多站在別人的感受上著想。藉著以下這則故事,也要以卡拉斯登這句名言與大家共勉勵!

民國七十八年,對大台北地區的不少為人父母者來說算是較不安的一年,期間曾連續發生多起嬰兒遭人販賣及幼童失蹤案;雖然警方不斷全力追查,但因缺乏有力線索,始終無法捕獲歹徒。以至於在議事殿堂不時遭到民意代表的砲轟,許多警局主管更是為此備感壓力,個個戰戰兢。警方就這樣在一籌莫展下,此案延宕了兩個月。直到某一天,新北市三重區有位名叫范嬋的民眾隨旅行團到高雄、屏東旅遊,當晚在下榻的旅社吃完飯後,隨著幾位同團好友到一家中型量販店購物;無意中竟發現一位酷似自己大姊的女兒「小秀」,她已失蹤半年,家人一直在尋找。當時帶著這位小女孩的是一對情侶,為了不打草驚蛇,范嬋立即打電話回台北給大姊要她下南部確認;一方面再到派出所報案,警方據報也派出兩名便衣警察跟蹤,並在隔天早上九點左右會同范嬋的大姊在屏東萬丹的一處公寓將這對夫婦逮補。經過查證,那名小女孩果然就是小秀,這對夫婦供稱,他們結婚十一年一直無法生育。半年前到新北三重,無意中認識一位綽號叫「九火嬸」的歐巴桑,她說自己有個姪女育有六個孩子,生活壓力非常的重;有意把其中幾個人送給他人撫養,如果不介意她願從中撮合。這對夫婦聽到自是興奮不已,一口就答應。十天後,九火嬸果然抱著一名小女孩,也就是小秀親自送到萬丹給他們。包括一切的戶口資料總共是六十五萬元,至於這個孩子是偷來的他們完全也不清楚。 由於這對夫婦說話十分鎮靜誠懇,警方對其所言並沒有懷疑;於是便針對他們口中的「九火嬸」進行調查。豈料當警方找到她本人時竟發現,九火嬸是個八十幾歲的老人家,且早在十年前她就臥病在床,連大門都沒跨出一步;如何偷抱別人的孩子並加以販賣?警方感覺似乎受騙,連忙再找這對夫婦詢問;不過他們仍堅決指出孩子的確是九火嬸介紹的,說到激動處她們還邀警方人員一起到廟裡斬雞頭發誓。

案情進展到這裡,為了不冤枉無辜,警方只好帶著這對夫婦北上與那位八十餘歲的九火嬸對質。結果讓警方出乎意料的是,他們居然一口咬定就是眼前這位老人家;但是當警方向九火嬸問起是否認識這對夫婦時,她卻猛搖著頭呆愣地一問三不知。一時也讓警方摸不著頭緒。儘管如此,辦案經驗豐富的警方早已意識到這當中一定有一方在說謊。為讓雙方降低警覺性,他們只好採取「放長線釣大魚」的策略,在明的方面佯裝販嬰集團成員來探詢口風;暗的方面再派員跟蹤監控,可是時間一天天過去,兩方並沒有任何舉動,探詢口風就更不用說了。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偷嬰事件在桃園再度發生,有位名叫「雅萍」婦女匆匆忙忙跑到警局報案,指稱滿月後第三天她用娃娃車載著小孩到附近公園散步;突然有對夫婦走過來問路,正好當時是在巷口的轉角處。基於好心,她留著娃娃車將這對夫婦帶到巷口的馬路,說明方向後才返回巷內;誰知不到一分鐘小孩就被偷抱走了。警方人員一聽,馬上意識到這是竊嬰集團的調虎離山計;而那對夫婦就是其中的成員,只因缺乏有力線索,這案子一直無法偵破,小孩也沒有尋獲。民國八十八年的農曆新年,正當大家在歡度新年之際。警方據報,在台北市某山區的一處工寮內聚集一群人抱著好幾個嬰兒,正搭車由高速公路南下;行跡十分可疑,有可能是竊嬰集團,對此線索警方相當重視,立即通知警網在高速公路攔捕。果然逮捕到三男兩女的竊嬰集團成員,並營救出四個嬰兒;其中一個就是雅萍的兒子。之後據這五名嫌犯供稱,他們竊盜集團的巢穴分布在北中南等地。若在北部偷抱到的嬰兒就送往南部,南部再送到北部;如此一來才不容易被發現。至於掌控這竊嬰集團的主謀是誰他們並不清楚,只知道他長期居住在南部,當中的金錢交易都以匯款方式處理。

經五名嫌犯這麼一說,原以為竊嬰集團就此可以偵破的警方又再次碰到了釘子,心中的失望與沮喪可想而知;不過皇天還是不負苦心人,就在此時南部傳來了一則好消息。那就是指稱過去謊騙收買「小秀」的那對夫婦,因再度販嬰又被警方逮捕;而且在警局大爆內幕,他們表示自己只是偷嬰及販嬰集團的成員,真正的幕後主謀就是九火嬸的大兒子莊堅標。為以合法掩護非法,他在屏東東港開設了一家船公司,其真正目的就是作為藏匿這些小孩之用;同時他也教導幾位對他較忠貞的手下,萬一失手被警方懷疑,就自編一套說詞,將所有責任往他高齡八十餘歲母親身上推。即使警方找到她,也因年紀關係無可奈何。不過事後根據警方查證,莊堅標的母親雖然八十餘歲,對於兒子所作所為卻都了然於心;只是本身因長年臥病在床,無力管也不想管而已。

究竟「莊堅標」是何許人也?為何如此膽大妄為,專偷別人嬰兒販賣?事實上小時候他就在一個不正常的家庭中長大,父親是個前科累累的慣竊並有酗酒吸毒的習慣;母親則出自於風塵界,喜愛賭博跳舞。兩人結婚不到兩年,就把家裡留下來的遺產揮霍殆盡;後來還靠著親友的資助才勉強維持生活。由於從小耳濡目染,國中未畢業,莊已是「少觀所」的常客了。二十歲那年他更因殺人搶劫被判重刑入獄,在獄中他認識一位綽號叫「天鼠」的慣竊,他告訴莊,天下任何東西都可以偷,偷來就一定可以賣;包括人在內。他還說自己在未入獄前就是因為靠著販賣了不少幼嬰,才使他發了一筆大財。或許這些話只是隨便說說,但莊堅標聽後居然信以為真,出了獄竟然異想天開幹起這樣泯滅人性的勾當;至於有多少幼嬰在他手中被出賣,直到他死,都沒有人知道。

整個販嬰集團被警方瓦解後,漏網之魚的莊堅標自知事態嚴重,連夜便利用自己的漁船喬裝成漁夫;打算偷渡到東南亞國家躲藏。可是不知什麼緣故,船才剛剛離岸就觸礁了,船跟人全沉入海中。更詭異的是,一向熟練水性的莊竟被活活淹死。等救難人員將屍體撈起時,這前後還不到半個小時;但他的身體卻已被海裡的魚吃掉了一大半,連眼睛、手腳都不翼而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沒有人能說出一個所以然來,即使是看過無數屍體的檢察官和法醫也猛搖著頭,直歎是「靈異怪案」。

羅馬尼亞有部很著名的電影,名叫「午夜鐘聲」。故事描述在古時候的羅國有一個「善惡鐘」,這個鐘每到夜裡都會敲出響亮的聲音,善良的人聽了可以醫百病、去霉運;但壞人一聽到這聲音就頭痛不已、跪地求饒。某一天有個專門修理時鐘的師傅;同時也是名無惡不作的歹徒,為炫耀自己技藝,他對同夥們說,當晚午夜他一定要爬到鐘上把那隻敲針拔掉,以免再傷害到「自己人」。但沒想到他連敲針都沒摸到,就因受不了頭痛而跌落地面摔死了。人的善與惡只在一念間,善者心裡坦蕩蕩,無所顧忌;惡者反之,走在夜裡連小蟲的聲音都會害怕,活著是多麼痛苦。莊堅標偷嬰販賣,表面上是個富者;但其實他比任何人都還要窮,因為他身上不僅背負著罪也積欠那些嬰兒的債。「死」對他來講只是一種罪與債的償還,如果真有地獄與輪迴;那麼他的懲罰應該才正要開始!

(第二~三則節錄自《報應看得見‧壞蛋別逃》,賴樹明著(澳洲雪梨大學教育學博士。曾任編輯、翻譯、口譯、記者、副教授、教授、德國法蘭克福大學教育研究員及捷克科拉克大學客座教授)/大千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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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冕王啞巴奇報

對於媒體記者,我們常將它冠上「無冕王」的別號,稱他們是沒有帶皇冠的國王,雖然這種比喻似乎有點誇張,但卻也不失真實。在世界各民主國家以講求新聞採訪自由的前提下,記者確實扮演著相當重要的角色,一個好的記者他可能因著自己的客觀正確報導而影響一則事件,乃至整個國家社會,相對的,一個不公正且容易受到外在利誘影響的記者也可能因自己的偏袒報導而傷害到某些人或某件事,以至於造成無法彌補的地步,像這樣的例子在媒體上可說是屢見不鮮。只是令人遺憾的是,在新聞採訪自由這個大帽子的掩護下,不論是非與否,事後是否受到合理的道歉賠償,受害者永遠都是最大的輸家!

媒體自由不代表可亂報

台灣是個媒體相當自由發達的國家,但自由發達並不表示我們每一位媒體工作者的素質就很高,在某方面我們甚至都比不上一個落後的國家。民國七、八十年間,自從報禁解除,及有線電視開放後,各式媒體的成立就彷彿雨後春筍,有人還將此股風潮形容是媒體大戰的開始,以為自此可以擺脫少數媒體的壟斷,讓觀眾有更多選擇的空間,只可惜,這股風潮似乎並沒有提高媒體的品質和素質,反而觀眾卻成了商場惡性競爭底下的犧牲品,為了收視率及廣告,許多媒體可以置本身的專業道德而不顧,一昧的製作一些低俗不入流的節目來討好觀眾。只為了搶頭條、搶獨家,記者可以不經查證訪談,私自報導別人的隱私,進而以不記名的方式把一個人罵爛寫臭,像這樣的記者在媒體界仍不算少數。記者之所以受到人們尊重和享有一定的地位,原因並不是他們的職權有多麼嚇人,而是他們能夠應用專業,透過客觀公正的報導為社會主持公道,呈現事實的真相。可是相對的,若是身為記者不知潔身自愛,利用自己的職權攻訐他人,圖謀私利,乃至造成別人的傷害,這種人雖然貴為媒體人,其惡行與持刀殺人的匪徒並無兩樣,藉著以下這則故事的告白,我們要真心的奉勸那些為人不正,且自以為大的記者們,刀槍可以殺人,「筆」和「說出來的話」也一樣可以置人於死地,區別只是方式不同而已,我們常見到許多媒體工作者總是喜愛以批評、嘲諷或揭發別人隱私為樂,或者因個人對某人和某事的不滿就著作成書,像這樣以「資深媒體工作者」自居,內在又沒有媒體人風格的人,已明顯成為社會的一大亂源,身為媒體人應該自覺、自律及自愛,否則台灣末來的媒體文化將不知何去何從!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黃潛潤,三十九歲,彰化市人,民國七十一年高中畢業後考上台北一所專科學校的編採科,在學校他是一名品學兼優的好學生,畢業的前一年,他還在老師的推薦下到國內某知名電台當實習播報員,自此,他就立志當一個優秀的媒體工作者。而顯然老天爺對他十分厚愛,畢業後在某大報的一次招考中他以優異的成績被錄取,主跑台北縣的幾個鄉鎮,剛開始,由於自己是「菜鳥」,還未進入狀況,所以不管在同業的相處或與地方人士的互動上他都顯得謙虛有禮,可是等日子一久,一副大報記者的傲氣開始在他身上慢慢浮現,為了搶獨家,挖內幕,他一方面極力巴結地方官員及民代,一方面又應用一一擊破的方式從這些人身上得到新聞題材,然後再製造新聞,這種招術確實是十分高明。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當黃潛潤在利用別人的同時,對方也正在動他的腦筋,尤其是在選舉時最為明顯,所謂「拿人家的錢手軟」,金錢的收買的確是許多民代最常用的手法,黃潛潤雖然貴為大報記者,實際上卻沒有大報的格,有了錢他可以違背新閒道德的良知,閉著眼睛將一個人人痛恨的惡徒寫成大好人,完全無視於這些人當選後對社會地方的危害。例如,有一回的選舉,某鄉鎮有三個候選人出來角逐,其中一位不僅具有黑道背景,過去多次選舉都曾有買票的紀錄,這是地方上人人皆知的事實,黃潛潤得到別人給他的好處,竟將他寫成是「默默行善不為人知的慈善家」,這新聞一見報後,立即引起兩位候選人及地方民眾的反彈,紛紛向報社提出抗議,要求更正或澄清,為此黃還被記了一支小過及調職的處分,後來許多媒體還以此為題,大談記者的自律。

害死女模特兒 勾結民代

但是儘管如此,這些懲罰卻絲毫未帶給黃任何警惕,為了能繼續維持額外之財的收入,旦又不傷害到自己,他特地找了一位和他「志同道台」的某雜誌女記者搭配,她名叫何鈴,是位八面玲瓏且見過世面的資深媒體人。由於雜誌比較有發揮的空間,黃潛潤就這樣透過金錢交易將特定人選介紹給何鈴採訪,所得再由兩人平分。在當時他們確實發了一筆橫財,尤其在選舉時最為優渥。除此之外,黃、何兩人亦會利用職權之便去挖一些公眾人物的隱私來大作文章,然後再以澄清或平衡報導為由,邀請被報導人接受訪談,一旦見了面他們就以暗示的口吻向對方勒索要錢,否則就繼續「追蹤」,通常以一般人的心態,為不使事情張揚擴大,大都會付錢消災,不過也有人不受威脅,例如某位女性模特兒在被故意報導是同性戀後,何鈴曾多次邀他見面訪談,卻都遭到拒絕,使得何鈴懷恨在心,接連幾期都以她為焦點人物,不斷給予負面報導,這位女性模特兒的經紀公司,卻以為她不出面澄清,即表示自己已經默認,一氣之下便與她解除契約,造成這位女性模特兒因為禁不起打擊,憤而跳樓自殺身亡。

無獨有偶,在民國八十年間,新北市的某鄉鎮有位劉姓的民意代表與一名風塵女子鬧誹聞,原本劉在地方給人的印象就不是很好,加上出此紕漏,一時之間他即成了紅心箭靶,人人喊射,連媒體都一面倒的大肆撻伐。碰巧的是,那時距雛選舉還不到兩個月,劉某可說緊張著像是鍋上的螞蟻,黃潛潤覺得機不可失,當面就對劉說,雖然他現在處於劣勢,並不表示就會落選,只要能找對媒體多做文宣一定可以反敗為勝。劉某是個聰明人當然知道黃的暗示,在談妥價碼後,有鑑於本身目標明顯且過去有不良紀錄,於是他便採「分贓」方式找來數家小報及雜誌,以輪流專訪或獨家報導方式幫劉大做「廣告」,果然選舉開票結束劉以百票之差險勝對手,不過才短短一年半他就以貪污和涉及黑道圍標被判刑入獄,目前還在服刑。

天道恢恢 惡報難逃

古人有言 :「惡櫫行於逆,天地眾神,瞋目而視,豈可置若罔聞,然終其報也!」(一個倒行逆施,又壞事做盡的人,不知天地間的眾神明隨時都怒目而視,盯著他看,怎麼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呢!最終,還是難逃惡報,自食惡果)。黃潛潤與何鈴身為媒體人,理當盡其職業道德,為新聞做出公正客觀的報導,無料他們卻假公濟私,以權謀利,最後不僅傷害到別人,自己也得到了報應。民國八十五年七月,離開新聞界的黃、何兩人合資在台北市開了一家公關公司。當年的年終尾牙他們宴請員工及幾位昔日報社的好友在松江路吃飯,結束後再去唱卡拉OK,但不知是巧合還是冥冥中自有安排,歌唱到一半,包廂的門竟莫名其妙自動打開,外頭走進一位口嚼檳榔,手持香煙,身穿西裝的彪形大漢,原來他是台北縣某鄉鎮的民意代表,與黑道淵源頗深,過去在選學時黃、何兩人曾在媒體上幫他做了不少不實的文宣,極力為他漂白,算來也是恩人。幾年不見三人分外高興,離開卡拉OK店後,這位民代特地開車載黃、何兩人到林森北路一家酒店暢飲,並將車內一瓶從大陸帶回來的陳年老酒拿來分享,不料,才乾完第一杯,三個人的喉嚨突然一陣莫名的燙熱,接著手腳開始呈現麻痺震抖,酒店的服務生發覺情況不對,趕緊叫救護車將他們送到醫院急救,結果說也奇怪,經過醫生仔細檢查卻未發現有任何異狀上,三人只好回家休養,時間就這樣悄悄過了一個星期,到了第八天,狀況再度出現,三個人的喉嚨竟在同一天由小沙啞變成了口吃,當中又以黃潛潤最為嚴重,目前他已經完全無法說話了。更奇怪的是,他和何鈴的雙手在事後的第三天居然無故長滿了贅肉,因為樣子十分可怖,怕嚇到別人,使得每次外出無論天氣有多熱都得穿長袖戴手套。至於黃、何兩人為何會生出如此的怪病?難道是他們做了太多壞事所得到的報應?答案沒有人能夠解答,不過唯一能讓大家在他們身上看到的是一個媒體工作者的醜陋、貪婪及專業道德全然淪喪的一面。像這樣不肖的媒體敗類何其之多,他們正在危害社會及傷害他人,但他們卻不知在幽暗中也有一雙看不到的眼睛在瞋視著,只是不知何人會成為下一個報應的目標而已!

英國著名傳播學家諾尼爾曾說:「一個受人尊崇的媒體人並不在於他的名氣有多大,才學有多棒,而是在於專業道德及對社會的關心在他身上落實了多少!」台灣擁有如此多的媒體,相對也培育出不少的媒體人,只是我們不禁要問,在這惡性競爭的環境下又有多少人能堅守原則,走出「無冕王」的陰影。現今台灣需要的不是媒體明星,更不須那些以「資深媒體人」自居,且又經常在電視報紙揭人隱私大談八卦的人,因為這些人既然不懂得尊重別人和自己,社會大眾又怎能祈求他們報導出公正客觀的新聞?本故事中的黃、何兩人何嚐不是最好的寫照!

(本文節錄自《報應看得見‧壞蛋別逃》,賴樹明著(澳洲雪梨大學教育學博士。曾任編輯、翻譯、口譯、記者、副教授、教授、德國法蘭克福大學教育研究員及捷克科拉克大學客座教授)/大千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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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橋

網路之狼愛滋報

西元兩千年的開始,被稱為是 E世紀的來臨,上網已成為全球性的一種趨勢,套上年輕人的一句口頭禪說:「不會上網就太遜了!」網路對每個人來說固然方便,其中的陷阱卻也不少,其中最常見到的,便是網路的詐財騙色。近年來,年輕人上網和陌生網友閒聊談戀愛的情形可說屢見不鮮,由於網路只有文字的表達,彼此見不到,也不瞭解對方,心理比較沒芥蒂,可以盡情地吐露心聲,不過,等時間一久,雙方成了無所不談的好友時,另一方便會主動要求見面,一睹網上情人的真面目,此時,若有人圖謀不軌,詐財或騙色的情事就會顯而易見。根據媒體報導,近兩年來,因與網友見面受騙或無故離家出走者,平均每個月就有二到三人,網路族及家長不得不多加謹慎及重視。

其實,上網交朋友並非全然不好,如果彼此能用真心誠實相待,事實上,網路也可以交到好朋友、好情侶及吸收到好的知識。當然,對於那些利用網路交友,背地裡又別有用心的人,我們也不得不加於防患,尤其在雙方都認識不深的情況下,儘管在網路上已號稱「好友」,實際的接觸中仍須自我謹慎,因為那些披著羊皮的狼,在未露出狼相之前,通常都是溫和的,太過相信別人反而是害了自己。美國網路專家露西,過去也是一名網路受害者,在他所寫的《警告惡魔網友》一書中,有段話頗值得網路族引以為鑑:「甜美且感人的文字表達,常會誘使一個盲目的網路族迷失自己的理智,在不知不覺中掉落歹徒的圈套,成為任由使喚的僕人,過去我就是被這些不實的謊言所騙,如今想起,真是哭笑不得,因為我現在才知道,一個真心想交朋友的網路族其文字是平實不誇且不肉麻,越過這些尺度,你就必須小心了……。」藉著露西的這段話,亦藉著以下這則故事,我們希望,能對時下經常上網交友的網路族有所啟示,並對那些不肖的網路犯罪者給予警惕。

來自桃園,在台北市就讀某專科學校的郭禹絃,是位玩世不恭且帶有點叛逆的學生,由於家庭富裕,出手又大方,因此同學便跟他取個「少爺」的外號。專二時他搬離學校宿舍,獨自在市郊租了一間別墅,疼愛他的母親怕他趕不上時代,特別幫他買了一套最新型的電腦,一來供他作功課,二來也期望藉著對電腦的經常摸索,將來成為電腦專家。顯然郭禹絃並沒有讓母親失望,一年下來,他靠著書籍及個人的鑽研,曾經兩度得到學校所舉辦的電腦多媒體創作比賽優等獎,為此父母及家人還專程來到台北,幫他辦了一場大型的慶功宴及舞會,同時邀請學校的師生共襄盛舉,場面之盛大熱鬧,確實吸引不少人羨慕的眼光。

只可惜,郭禹絃有了如此不凡的電腦知識,卻不知好好用在正途上,起初,隨著國內一股網路熱的影響,剛開始他只是上網看看色情影片,後來,他也跟著趕時潮上網交異性朋友,人數多達六、七位,其中有位自稱是「小艾」的女高中生,是他最常上網聊天的對象。專四那年,郭禹絃認為時機已成熟,該是兩人見面的時候,因此,特地約她在一家咖啡廳見面,隨後,再邀去卡拉OK唱歌。期間,郭某曾多次情不自禁的想親吻小艾,但都遭到拒絕,以致於引起郭的不滿,最後,竟以霸王硬上弓的卑劣手段,施以強暴得逞。之後,郭禹絃為強迫小艾不得離開他,不斷以軟硬兼施的手法加於脅誘,指稱若願意和他在一起,每月都會固定給予兩萬元的零用錢,假使膽敢不再理他,兩人就一起同歸於盡。小艾因深怕郭採取激烈手法,迫不得已只好任其擺佈。只是貪得無厭的郭禹絃,並沒有擁有小艾而有所節制,反而經常舊技重施,不斷上網騙色,在短短一年中,失身在他手中的女性網友,就多達三、四位,一夜情的網路族更是不計其數。

民國八十八年七月,專校畢業後的郭禹絃,在父母的大力協助下,與另一位名叫韓檳的同班同學合資,在台北市開了一家「網友聯誼中心」,美其名是在幫網友介紹異性朋友,實際上是一處變相的應召站,他們利用自己所設的網站為上網的網友安排對象,而事實上這是一種騙局,因為這些異性的對象全是郭韓兩人找來的應召女郎,在見面時她們會使盡方法來挑逗這些網友,使其情不自禁墜入情網和她們發生性關係,然後再從中詐財,所得就由郭韓及應召女郎們平分。這套聯手騙局的花招在當時確實為他們賺取不少橫財,然而郭禹絃並不滿足,後來他又增設女性網友聯誼中心,詐騙手法仍和男性方面大同小異,只不過性好漁色的郭某,若遇上較漂亮的女性就由自己來應付,在這種能賺錢又有美女相伴的生活中,不到二十歲的郭禹絃自稱這是他人生最享福的時期,但是也因為他這種變態的「享福」造成不少網友受騙,憤而自殺的事件。民國八十八年底就單一個月就發生三起,其中一起的女主角因禁不起人財兩失的打擊,自殺獲救後即罹患嚴重的幻想症,經常攻擊家人,民國八十九年,一月因一時疏於照顧,造成四歲的弟弟被她打成腦震盪,目前,兩姊弟都在接受治療中。

夜路走多了,遲早總會有摔倒的時候,郭禹絃利用網路詐財騙色,受害人不計其數,其中就遇到一位女性網友的哥哥是某大黑道幫派的副堂主,為人冷酷兇殘,當他得知妹妹的遭遇後怒不可遏,立即調派大批的手下,到郭韓兩人經營的網友聯誼中心,打算狠狠教訓他們,碰巧郭因肚子痛到診所看病逃過一劫,留下韓檳被打成雙腳殘廢,目前隱居彰化在路邊賣檳榔。

隨後得到消息的郭禹絃驚嚇不已,為避免遭來不測,在父親透過管道的運作下,以疑似心臟病為由逃過兵役,隨即將他送到巴西友人家中避難。可是性好漁色的郭禹絃,並沒有因為遠在異國而有所收歛,期間仍四處風流招妓,以致染上不治之症的愛滋病,民國八十九年八月,病死在巴西首都巴西里亞的一家醫院內。據他父親表示,郭禹絃死時就像一具活殭屍,完全看不到身上的肉。尤其在臨終前更為恐怖,就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勉強用一口氣,在遺書上寫著「對不起、後悔、多做善事」等九個字。對於孩子過去種種的惡行,在接受作者的訪談中郭禹絃的父母始終搖頭感嘆,他們不斷的自責說,今天兒子之所以有如此的下場都是平時疏於管教和太過溺愛所致,如今時下,仍有不少父母的教育方式和他們一樣,所以,願意藉著兒子的前車之鑑,將這段感傷的過去吐露出來,希望能導正更多走在犯罪邊緣的人。

今天科技不斷的發展,歹徒犯罪的手法也在同時逐日變化更新,可是人類對是非善惡、好壞與否的判斷並沒有隨之進步,反而倒退。近年來,警方破獲利用網路詐財騙色的案子不下數百件,手法可說大同小異,網路族早就應該提高警覺,自擬一套因應之策。只可惜,前人的錯似乎末未帶給後人多少的警惕,至今歹徒依然上網設詐,網路族仍一窩蜂的被騙,這種現象就像刮刮樂詐騙集團一樣,雖警方、媒體明明一再告誡人們不可相信,結果,還是有那麼多人上當受騙,這除了貪外,還外加頭腦不清楚。或許有人會問,目前台灣為何有那麼多靠著詐騙的行業能夠生存下來?如果要有答案,那就是等著被騙的人還有很多。郭禹絃所開設的網友聯誼中心並沒有什麼特別,也沒有獨特的騙人招術,明眼人去了一、二次,便能明白其中的花樣,偏偏有些人去了十幾次,即使發現「內情不單純」,還是執迷不悟,像這樣的人不被騙都很難。有人常說,疾病可以預防,我倒覺得被騙更可以預防,只是端看你用什麼方式而已。藉著這則故事,我們深切期盼,在騙業花招百出的今天,人們能多應用智慧,也唯有智慧,騙業才無法生存!

(本文節錄自《報應看得見‧壞蛋別逃》,賴樹明著(澳洲雪梨大學教育學博士。曾任編輯、翻譯、口譯、記者、副教授、教授、德國法蘭克福大學教育研究員及捷克科拉克大學客座教授)/大千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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鉗嘴含鍼小地獄

圖:蔣國聖先生所編繪《地獄面目》: 鉗嘴含鍼小地獄。

鴉片、嗎啡、紅中白板、安非他命到今天坊間盛行的搖頭丸,這些毒品就像在趕時潮一樣,隨著時代進步,不斷在製造社會問題,更是不斷地在毒害無知莽撞的青少年。一位曾吸毒二十七年的老毒犯在獄中接受媒體訪問時,就滿腹不平的說:「假使我們這些吸毒者被稱是六神無主的幽魂,那麼那些誘使我們吸毒的人豈不是地獄裡的惡魔!」哥倫比亞是世界上毒品最多的國家之一,當惡名昭彰的大毒梟凱斯迪薩被捕遭致槍決的那一刻,他說了一句:「當我的生命結束時,我在地獄裡的審判才正要開始。」毒品能帶給人短暫的快樂,但當正在享受快樂的同時,卻也悄悄的把一個人引入罪惡的深淵中,輕者染毒,重者因毒而販毒,甚至作奸犯科,潦倒結束生命,前車之鑑,歷歷在目,絕不可輕易嘗試。以下這則真實故事,足以道出一個吸毒販毒者的悲慘下場。

民國七十五年九月六日,正當各級學校放完暑假忙於開學之際,台北市某分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轄區內數家賓館飯店進行突擊檢查,結果意外發現一名年僅十五歲的少女正在從事應召,她的小名叫「喬嬌」,身分證的戶籍註明是雲林的莿桐。當警察將她帶回警局偵訊時,她滿臉倦容,喃喃自語,坐立不安,有時,還會無故用手打自己或敲桌子,彷彿罹患精神病一般,辦案老練的警察一看便知這名女孩染上嚴重的毒癮,而就在他們做完筆錄正要將這批人移送法辦時,喬嬌竟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全身顫抖,頻頻用頭去撞椅子,口中大喊著:「快給我!快給我,不然我就要死了!」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警方也嚇了一跳,只得趕緊叫救護車將喬嬌送往醫院治療。

住院期間警方曾多次前往探視,並使盡了各種手法想從中瞭解她不幸的遭遇,可是喬嬌卻始終保持冷漠,心情好就看看雜誌報紙,心情不好便躲在棉被裡哭泣睡覺。直到三天後的凌晨,病房外來了一個頭髮半白的老人,他叫盧水土,是喬嬌的祖父,接獲警方通知專程從雲林連夜坐火車北上,看到將近兩年未見的孫女時,盧老不禁老淚縱橫,緊緊抱著她不停的痛哭,親情至愛在此表露無遺。警方見時機難得,趕緊透過盧水土的勸說,要喬嬌說出自己不幸的遭遇及應召站幕後的首腦,但是儘管盧老好說歹說,喬嬌就是不肯透露半點線索,其年紀輕輕能如此冷靜沈穩,看在警方眼裡都不禁感到驚訝。

自知要從喬嬌口中得到線索是不可能,於是,警方便使出「放長線釣大魚」的計策,等醫院的治療告一段落後,警方藉以病況好轉及罪證不足為由,故意放了喬嬌,然後再派人跟監,企圖一網打盡。不過喬嬌也不是省油的燈,她當然知道警方的用意,心裡早已做好準備。離開醫院後,她隨即搭上計程車回到位在林森北路的應召站,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應召站就設在一樓的街道上,外表以服飾店做為掩護,隔壁分別有中藥店及鐘錶行,加上應召方式都以叩機聯絡,若不是熟悉的顧客根本看不出來。

喬嬌一走入店內,跟監的警察立即進去搜索,結果什麼東西也沒查到,反而惹來兩名自稱是服飾店股東的歐巴桑一陣辱罵,並揚言要到法院去告他們擾民,警方無奈只好草草收隊離去。這時在隔壁的中藥店走出兩個中年人,一位叫夏慎德,三十二歲,台北市人,另一位叫嚴中壽,三十一歲,高雄市人,他們兩人有個共同吸引女人的地方,那就是一表人材,能言善道,尤其擅長吹、哄、拐、騙,應召站內有二十三名應召女郎,其中一半以上都是當初在他們的拐騙下失身,然後再用毒品加予控制,強迫賣淫,至於其他人不是被毒品控制的便是被兩人外表所迷,自願應召賺錢供養他們,喬嬌本人及她姊姊盧以琴就屬於前者。

民國六十九年八月,懷著淘金美夢的盧以琴在國中畢業後獨自來到台北投靠舅舅,幫他在中華路販售衣服,晚上再到高職讀夜間部,生活過著十分充實,可是好景不長,一年後舅舅因生意周轉不靈,向地下錢莊借錢無力償還,在逃路中被黑道追殺不慎跌入溪中溺斃。那時盧以琴有位同在中華路賣衣服的朋友,綽號叫「八珍」(台語為三八的意思),當他得知盧女的處境後感到十分同情,特地將她介紹到表哥阿財所經營的賓館當服務生,當時賓館有位常客就是夏慎德,他和阿財是拜把兄弟,藉著賓館做掩飾,一個提供應召場地,一個則是介紹嫖妓的皮條客,兩人就這樣一搭一唱,長年下來生意始終興隆。思想單純的盧以琴哪知這是個掛羊頭賣狗肉的黑店,已經誤入賊船還不時以為自己遇到好人,找到好的工作。

粉飾外表,將自己漂白的像是個斯文的大好人,這是夏慎德博得女人好感的最拿手絕活,對盧以琴自然也不例外。剛開始,由於進出賓館頻繁,又經常帶一批人出入,為不讓盧女起疑心,他竟謊騙自己是移民到美國的華僑,此次回台灣是計劃在南部蓋一個大型的紡織廠,將來完成要幾位忠誠的朋友擔任主管,以他對盧女在賓館的工作表現,是個難得的人選。喜歡聽好話、被捧,這是人的天性也是人性的一大弱點,盧女一聽夏慎德對她滿口的稱讚,一時還以為自己真的是麻雀變鳳凰,當場表示願意跟隨他,而夏也順水推舟,馬上改口稱盧女為「盧經理」,並說,為儘早適應經理這個職位,她必須先辭去賓館的工作,再以私人秘書身份在旁見習。對此要求,盧女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可是她哪能料到,上班的第一天她就遭到夏慎德、阿財、嚴中壽和三名保鏢的輪姦,事後並在她的身上注入毒品,要脅她在賓館應召,否則就不給毒品,因迫於毒癮所控,盧女只好照辦。而偏偏就在這時候,完全不知情的喬嬌在接到姊姊即將升任董事長私人秘書的來信後,高興的從雲林搭火車北上,想當面向她道賀。當她踏入賓館時正好遇到嚴中壽,表明身份後,嚴立即展露出他拐騙的技巧,指稱自從她姊姊升上董事長的私人秘書後就經常出國,需要一、二個星期才會回來,既然正在放寒假,又難得上來台北,不如多住幾天,他願撥空充當導遊。喬嬌看嚴中壽長得俊俏斯文且那麼有誠意,於是便答應留下來,而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還不到一天的時間,喬嬌竟在嚴氏外表的吸引下和他發生不正常的關係,這對一個鄉下女孩而言確實難以想像。不過儘管喬嬌對嚴中壽有意,嚴對喬嬌卻是無情,之後他還是命人施予輪暴、注射毒品,並推入火坑當應召女,這件事直到一年後,盧以琴才從保鏢口中得知。

夏慎德、嚴中壽及阿財等人利用毒品控制女孩子賣淫,又強迫她們販毒,自己卻從不吸毒,最後,又為何會死在毒品之下,如果說這是報應,倒不如說是他們害人害己的結果。民國七十六年的農曆新年初三,為慶祝一年來應召站的生意興隆,阿財特地在賓館宴請夏慎德、嚴中壽兩人,並打算將託友人從韓國買回來的人蔘粉摻入火鍋中,想好好補補身體。誰知負責煮菜的歐巴桑當天竟帶來兩個十分頑皮的外孫,他們不知在賓館的何處找出三包的毒品,其中一包還是嚴中壽誘騙女人最常使用的春藥,在利用歐巴桑忙於煮菜之際,偷偷倒入火鍋內,不知情的歐巴桑隨後又將阿財交給他的人蔘粉也加入其中。

就這樣,三個人在享完這頓「大餐」後,都一一染上毒癮,也一一得到了報應,首先是阿財,因無法負荷龐大的購毒開銷,販賣賓館後他四處流浪,隔年的冬天病死在一間偏僻的空屋內,當屍體被發現時已經發臭生蟲,下場相當悲慘。接下來是嚴中壽,不知是巧合還是天意,阿財下葬的當天,他到殯儀館弔祭,沒想到在瞻仰遺容時,竟毒癮突發,猛撞棺材,送到醫院宣告不治,而據現場目擊者指出,嚴中壽的頭撞擊棺材只有輕微的兩下,為何送上救護車時會「腦漿四溢」,實在令人不解。無獨有偶,夏慎德也是死於非命,不過他的喪命卻帶點玩笑性。有一天他到九份阿姨的家採水果,正好看到一個狗籠,自己就跑了進去,然後告訴阿姨的孩子將門鎖起來,他要在裡面表演發狗瘋。隔了半年他再度到阿姨的家,仍然和上次一樣鑽到狗籠內,可是沒想到這次竟是毒癮發作,阿姨的孩子還以為他在表演發狗瘋,並不願將狗籠打開,最後則活活死在狗籠內。至於盧以琴和喬嬌這對可憐的姊妹,目前已回到雲林老家,兩人均在一家電子公司當業務員,這則故事是由他們的友人所提供,目的是希望藉此讓更多人認識毒品的可怕,在此我們除了表示謝意外,也祝福盧以琴這對姊妹。

人們常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大家都知道毒品的可怕,可是卻又有不少人不顧生命,以身試法,最後總是落到悲慘的下場。夏慎德、嚴中壽及阿財等人從不沾毒,因為他們知道染上毒癮的後果,但卻又故意販毒給別人,甚至利用毒品來控制他人應召,像這樣惡劣之徒在今天的社會中仍大有人在,德國著名哲學家威尼特曾說:「今天你所害的人,明天就眼睜睜在看你的報應!」以別人的痛苦、疾病、死亡所換來的金錢和享受,那不是幸福;而是罪惡,這種罪惡所換來的必是惡報,本故事的三個惡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本文節錄自《報應看得見‧壞蛋別逃》,賴樹明著(澳洲雪梨大學教育學博士。曾任編輯、翻譯、口譯、記者、副教授、教授、德國法蘭克福大學教育研究員及捷克科拉克大學客座教授)/大千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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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騙賣淫的惡報

一九八零年,中國開放之後百業興隆,其中,收購中藥材的生意,在遼寧省偏僻的左後山村興旺起來。因為這裏盛產藥材,所以有人稱它為「中藥村」而聞名全國,全國各大城市的中藥商都遠道而來採購藥材。有位姑娘叫韓霞,父母是老藥農。

韓霞雖然只是十七歲的姑娘,但是頗具生意的天份。為了對付藥商奸詐壓價,維護村民的利益,她自告奮勇把村民集合起來,由她代表全村與藥商議價,爭取公道合理的市價,這種方式為村民賺了不少錢,得到村民的稱讚。杜堯是來自上海的大藥材商,發現韓霞的才幹出眾,如果加以栽培,將來一定可以幫他賺大錢,杜堯便以高職優薪誘勸韓霞到上海發展。對於家中年老的雙親和失去雙腳殘廢的哥哥,家庭的重担落在韓霞身上,韓霞終於答應杜堯的邀請。

台灣缺乏中藥材,中藥材商都會到大陸來採購價廉質優的中藥材。台灣有位中藥商陳同新自一九八八年開始,每年都會到上海採購中藥,因而認識了杜堯和韓霞。陳同新有位弟弟陳又新,在台灣開設婚姻介紹所,專門介紹大陸及東南亞的姑娘嫁到台灣去。陳又新藉着哥哥在大陸的人際關係,經常帶台灣男士到大陸物色對象。

一九八零年十一月,陳又新的公司來了兩個客人,羅邦家和王司義,兩人的年齡都是三十多,長得一表人材,談吐十分風趣。他們向陳又新表明要去大陸找對象的意願。有生意有錢賺,陳又新滿口答應盡力而為。三個月後,陳又新帶了羅、王兩人來到了上海,並且住在杜堯的私人別墅裏。

當天晚上,好客的杜堯在別墅宴請三人吃飯,韓霞和一名女業務員王曉莞也在座。席間,杜堯問羅、王兩人在台灣從事什麼行業。羅邦家說他是電子公司的董事長,有三家分公司及兩百多名員工,因為每天忙於業務,先前幾任太太都因此離開他,現在他正需要找一位賢慧又能幫助他拓展事業的女性。接着王司義也自我介紹,他是開建築公司的,每天必須在台灣的北部、中部、南部工地奔走,因為無時間陪伴太太,都是離婚收場,很想找一個善解人意、體諒丈夫的好太太。

羅、王兩人生動的自白,再加上陳又新稱讚附和,使得杜堯聽了頻頻點頭稱許。尤其是未婚少女韓霞聽得入神,眼前二位財貌兼備的年輕事業家,正是夢寐以求的好對象,情不自禁的流露了愛慕之意。心想自己家貧又沒有讀過什麼書,如果兩人之中有一人不嫌棄她,肯娶她為妻,她一定會立即答應,這樣不僅能改善家裏貧困的生活,而自己亦成為令人羨慕的董事長夫人,她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幻想。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韓霞憧憬美好未來的眼神,已被羅邦家、王司義看透了,就像看到上釣的魚兒一樣看清楚。接着經過陳又新再三慫恿,杜堯的熱心撮合下,韓霞嫁給王司義,羅邦家娶了王曉莞,一場戲劇性的婚姻就這樣迅速而輕易達成了。正當韓霞倆正在編織美夢的時候,一個大陰謀正像漁夫在收網一樣,把魚捉到手。

在陳又新的大力協助之下,兩對新人來到了台灣,一出機場,韓霞、王曉莞立即被人蛇集團載往桃園的一個公寓裏軟禁起來,並且扣留她們的護照,此時韓霞、王曉莞兩人方才如夢初醒,得知自己身陷賊窩了。

第二天,羅、王陪着人蛇首腦蔡昆森來看韓霞、王曉莞,威脅兩人說,如果不好好接客,或者報警的話,不僅本人的生命危險,而且會連累大陸的家人。為了證明他們的黑勢力絕非戲言,蔡昆森同時也展示出兩人在大陸父母的照片,並且描述他們家鄉的環境。

聰明的韓霞自知難逃魔掌,唯有逆來順受,以等候時機脫身,所以假意答應蔡昆森的要求。不過無法接受殘酷現實的王曉莞大吵大鬧哭得死去活來。狠毒的蔡昆森把王曉莞關起來,唆使手下強暴和毆打她,王曉莞在身心雙重嚴酷折磨下,被迫屈服接客。直到被掃黃的警方逮捕後遣返大陸,但是那時候王曉莞已經染上了性病,並且無法懷孕,目前尚在治療中。

至於韓霞,蔡昆森不僅迫她頻密的接客,而且引誘她吸毒和賭博,才短短一年裏,原來年輕美麗的韓霞竟變得皮黃肌瘦,最後體力不支病倒,經檢查染上性病和罹患癌症。蔡昆森一夥覺得韓霞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為了不給自己惹來麻煩,於是經由走私集團,把韓霞送返大陸遼寧省老家,至今生死不明。

西方諺語:「長期做壞事的人,心裏一定不得安寧。」以蔡昆森、羅邦家、王司義等為首的人蛇集團,專門誘騙大陸、東南亞女子來台灣賣淫為業,傷天害理的賺了很多的錢,過着享樂的日子,但是良心上的不安,卻一直折磨着他們的心靈,隨着他們的罪惡行為與日俱增,少女們的悲慘情景不斷地在他們的夢境裏出現,被害者披頭散髮象厲鬼般地咬牙切齒的咀咒他們,初時是偶爾夢見一、二次而已。在一九九五年的七月份,蔡昆森等三個人竟在同一個月之內,每夜三人做着同樣一個惡夢,夜夜如是,夢中一個瘦骨如柴,罹患痳瘋病的女人猙獰地對他們陰笑,而且越笑越讓他們覺得恐怖而驚醒,全身冒冷汗。第二天,三人的身體不約而同的不舒服。為此他們三人特地去請著名的乩童為他們驅邪,乩童建議他們出國旅遊一次,回來後就沒事了。

三人信以為真,四天後三人到泰國旅遊,自以為可以遠離惡夢的糾纏。殊不知在泰國第一天晚上,只要一閉眼睛,鬼魅即刻出現,比在台灣更加纏身,跟得更緊更加恐怖。一星期後,羅邦家突然無故的發瘋,立即送回台灣,目前在彰化市的一家精神病療養院治療。

至於蔡昆森和王司義的下場更加淒慘,在泰國二人並沒有任何的性接觸,可是返回台灣後,二人的身體同樣突然感到不適,身體日漸消瘦下去,台灣醫院檢查不出病因。無奈之下只好到美國求診,結果確認患了愛滋病。半年後,二人相繼非常痛苦地病死在美國。蔡昆森和王司義的妻子和女友聞悉他倆患愛滋病後都驚恐失色,立即到醫院檢查身體,奇怪的是她們都沒有染病,連醫生都感到非常詫異,這在醫學上無法解釋的事,只可以列為因果報應吧!

人行善積德,那種充滿喜悅的心情是比做任何事情更加充實;人做了傷天害理的事,良心所受嚴厲的責備是日夜不得安寧,比死更加痛苦萬倍。請看那些從事拐騙女子賣淫謀利的人,其結局都是像蔡昆森三人一樣,活着心不得安寧,死得很痛苦!

(本文節錄自《報應看得見‧壞蛋別逃》,賴樹明著(澳洲雪梨大學教育學博士。曾任編輯、翻譯、口譯、記者、副教授、教授、德國法蘭克福大學教育研究員及捷克科拉克大學客座教授)/大千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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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腸小地獄

一、聾、瞎法官

這是發生在民國六十年間一則頗為傳奇的事件,不管是不是所謂的報應,裡頭的故事確實值得一些擅於偷雞摸狗的司法人員做為參考和警惕。

事情的發生是在該年八月的某一天晚上,時間大約十二點左右,位在台北縣樹林鎮(今新北市樹林區)的一處廢墟空屋內突然傳來女孩子呼救的慘叫聲,不過才短短的幾分鐘就停止了,接著只見三名年輕人從室內匆促的離去,或許是巧合,也可能冥冥中真的有鬼神的指引,這一景一幕正好被正在附近田裡巡田水的「阿順伯」撞見,當時他心裡想,這麼晚了,那三名年輕人到底在屋內幹什麼?

存著好奇之心,他緩緩的走進屋內一看,結果發現地上躺了一個全身赤裸且已經氣絕身亡的年輕少女,年約二十來歲,她兩眼張大怒視,嘴巴更呈現咬牙切齒的模樣,彷彿死不瞑目,阿順伯見狀嚇得渾身發抖,火速地跑到派出所辦案,並將所看到的一切過程詳細的告訴警方,後來在警方全力的搜證緝捕下,再加上阿順伯的協助及指認,不到兩天的功夫便將那三名兇手逮捕到案。

這三名兇手都年僅二十歲,他們分別是陳萬凱、許金輝和一名綽號叫「大頭仔」的人,其中又以許金輝的身分較為特殊,原來他父親許純發是樹林鎮頗有財勢的望族,早在日據時期他父親曾經當過刑警,經常仗著權勢欺凌台灣人。

後來日本人走了留下不少財物給他,而許純發就是靠著父親的這筆橫財在樹林鎮大肆收購土地和房子,同時在鎮上開設一家名為「豪紳」的金飾店,不到三十歲她已經是家財萬貫了。

不過許純發並不以此為滿足,為了鞏固自己在地方上的惡勢力,他甚至廣交黑白兩道來做靠山,同時認了一個中央級的官員當義父,每個月固定給他送紅包。

可是儘管許純發財大勢大,但對於教育孩子卻是徹底的失敗,由於從小他們夫妻就對獨生子許金輝溺愛有加,以致於長大後竟養成驕縱貪婪的習性,不僅整天遊手好閒鬧事,甚至還在外面養了一堆流氓,經常調戲鎮上的少女,稱得上是一名惡霸。而更令地方人士痛心的是,每次出了事情,他父親總是利用關係將事情擺平,造成許金輝更加肆無忌憚的為所欲為。這次強姦殺人罪也不例外,被捕的第二天,許純發便透過三位民意代表到警察局「關切」,進而施予壓力,要警方「慎重」處理許金輝的案子。

不過此案關係到人命,警察局的主管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草率結案,只是私底下給許金輝一個暗示,要他在法庭上把全部責任推給陳萬凱和大頭仔兩個同夥。然後聲稱自己只是在旁觀看而已。接著警察局的主管再教許純發私下塞一個大紅包給審判此案的法官,若法官不賣面子,再去找民意代表,這樣一來,即使許金輝被判重刑也不致於被槍斃。

許純發一聽果然照做,那時主審本案的法官姓楊,綽號「金獅」。他不僅是個漁色之徒,而且也是個貪官污吏的鼠輩,得到許純發的好處後,並指稱該案的行凶主謀是陳萬凱和大頭仔,許金輝獲判無罪的原因是他沒有做案。

對此宣判,當時庭下一片譁然,尤其以被害者家屬反應最為激烈,他們當庭情緒激動的指著法官判決不公,而陳萬凱及大頭仔對於法官將責任推在他們身上也提出反駁,他們異口同聲的說,主謀、強姦及殺人都是許金輝一人所為,他們只是在旁把風,如今全把罪責都往他們身上推,日後真的被抓去槍斃,做厲鬼也要回來討個公道!

不過對此質疑和不滿,法官居然不理不睬,同時還當庭口出狂言的說,他是一個耳聰目明的公正法官,對於本案的判決絕對是合情合理,如有瑕疵那也只有瞎了眼和耳朵聽不到的人才會做出這種事,他希望大家能相信他的專業。所謂「官大學問大」,法官都這麼說了,庭下的人又能反駁什麼,倒楣的被害者家屬及陳萬凱、大頭仔這兩名替死鬼也只有認了。

然而天網恢恢,雖然自己能欺騙自己和別人,但絕不能騙得了隱藏在某個角落的神眼,或許老天爺真的聽到法官所講的話了,不到半年的時間,這位無恥且可惡的法官終於得到了報應。在一次疾病中,他莫名其妙的瞎了雙眼,接著耳朵內又生出一點一點的紅斑,不久雙耳便爛掉了,並且變成了耳聾。這種折磨總共持續了六年,因為痛苦不堪,他彷彿活在地獄裡一般,所謂「惡有惡報」。等他家產全部花光後,他也跟著離開人間,結束了他臭名污穢的一生。

至於被他判決無罪的許金輝,最後的下場也很慘。自從他父母去世後,他整天就沈迷於賭博和酒色,後來在一次黑道鬥毆中被殺成重傷,成了植物人,三個月後因無人照料而活活餓死。

在司法界我們常聽到一句頗為詬病的話,那就是「有錢判生,沒錢判死」,自古以來不知多少不肖的法官為了貪圖私利,做出違背良知的判決,同時也造成無數的冤獄。然而台灣人常說:「人在做,天在看」。壞事做多了遲早一定會得到報應,本則故事中的楊姓法官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我們常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在此還是要藉機奉勸那些貪官污吏,天下的東西永遠是貪不完的,即使能貪得了天下所有,但你卻永遠要背負著良心的譴責和擔憂報應隨時降臨。不管你是否相信因果,你一定得要求自己是一個能明辨是非善惡的人!

(本文節錄自《台灣報應奇譚:看到現世報的三十一則故事》,賴樹明著(澳洲雪梨大學教育學博士。曾任編輯、翻譯、口譯、記者、副教授、教授、德國法蘭克福大學教育研究員及捷克科拉克大學客座教授)/如欲助印流通請洽:大喜文化有限公司)

二、法官收賄橫死報

一九七八年八月的一個早上,住在台北縣三峽鎮(今新北市三峽區)的果農蔡阿旺夫妻與友人林順車挑着籃子上山採摘荔枝,路過一個廢棄多年的防空洞前,突然從洞裏跑出三隻狗,牠們嘴裏含着血淋淋的鮮肉和一串串的腸子。好奇的林順車躡手躡腳的走進洞裏想看個究竟,然而眼前觸目驚心的一幕把他嚇呆了:一位六十餘歲的老先生躺在血泊中,胸腹全被撕裂開來,心臟和腸子全被剛才三隻狗咬得支離破碎。更恐怖的是在屍體旁邊坐着一個披散頭髮的瘋女子,把腸子掛在脖子上當項鍊玩,嚇得林順車毛骨悚然,掉頭急忙跑出洞外,立即與蔡阿旺夫妻一起去派出所報案。

警方獲報,馬上趕到現場,見屍體內臟各種器官全被掏挖一空,奇怪的是身體其他部位沒有絲毫的受傷,令人驚訝迷惑不解。而更離奇的是,瘋女子為什麼沒有受傷?為什麼狗只咬老人而不咬她?一連串的疑問充滿了神秘的靈異色彩,正考驗着警方破案的能力。

警方透過民政處的協助,警方很快查明死者叫廖冀德,女的叫廖秀秀,是他的女兒,重度智障,居住在附近的樹林鎮(今新北樹林區)。根據檔案資料,廖冀德在一九四九年隨國民黨政府撤退來台灣,任法官二十八年,他的法學智識豐富,但是心術不正,極貪財好色,是位標準的貪官污吏,一年前退休後,隱居於樹林鎮。

一九五三年,台北縣海關官員牛銅瑞,因為貪污罪在第一審被法官判處十年徒刑。第二審時,因原來審判的法官調職,改由廖冀德審理。在法庭上,牛銅瑞的情婦粉珠也在法庭旁聽,因為粉珠長得非常美麗,立即引起廖冀德的注視,故意裝腔作勢聲色俱厲地對着牛銅瑞吼叫,並威脅說判十年太輕了,若找到新的罪證,至少要判十五年。嚇得牛銅瑞雙手作揖苦苦哀求法官高抬貴手,從輕發落,可是廖冀德不回應。幾天後廖冀德主動打電話約牛銅瑞的辯護律師見面,以含糊的口吻說,牛銅瑞的案件可輕可重,如果粉珠出面求情,或許有轉機。對於廖冀德的暗示,律師當然明白得很,於是徵得牛銅瑞的同意下,粉珠只好犧牲色相與廖冀德同居一個星期。然而廖冀德仍然不滿足,再向牛銅瑞家人索賄一大筆金錢。最後財色兼收之後,廖冀德竟以罪證不足改判牛銅瑞六個月徒刑;並且可以罰金代替坐牢,實際等於是無罪釋放,真是一手遮天。

原本隻身來台灣的廖冀德,在當了幾年法官,貪污後有錢了,在友人的介紹下,娶了一個比他年輕十三歲的農村姑娘翠桃,又漂亮又賢慧。第二年生下女兒秀秀,可惜在秀秀二歲時,翠桃因患乳癌病逝,廖冀德忙於公務,對於女兒秀秀缺乏照顧,導致秀秀因感冒發燒過度,未及時醫治而致成重度智障。

對於妻子的死,女兒智障的雙重打擊,廖冀德絲毫不懂得反省是自己缺德的果報;反而更加利用職權謀取私利,更經常狂妄的吹噓,以他的職權,只要稍微動腦筋,不愁美女、金錢會主動送上門。所以廖冀德在他二十八年的法官生涯裏,每天、每月、每年都在幹着傷天害理敲詐勒索的勾當,製造無數的冤案、命案。現再舉其中一件案例:

一九五七年台北發生一起欺詐案。服裝批發商李柴財遭姓莫、陳、巫三人控告欺詐。原因是一九五六年他們向李柴財訂購一批服裝。可是收到的貨物,箱子裏全是廢布和硬紙板。他們三人向李柴財論理,但是李柴財堅稱箱子裏裝的是成衣,各執一詞,於是告上法庭。李柴財的太太潘珠妺為人聰明機靈,經過她暗中調查,原來是先前離職的業務經理偷天換日,盜竊那批服裝,然後把廢料充當服裝運給三位客戶,現在那位經理已不知去向,但仍留下許多證據。開庭當天,李柴財呈上證據,以示自己清白。然而廖冀德卻以揑造證據為由不予採信。事後李柴財悉知,原來莫、陳、巫三位在開庭之前送了大紅包給廖冀德。逼使李柴財夫妻為了打贏這場官司,不得不加大銀碼至三十萬賄賂廖冀德。五十年前三十萬台幣是一個巨大的數額。為了讓廖冀德「心情愉快」的審理此案,潘珠妺特地多次提供金錢讓廖冀德,到夜總會嫖妓。可是李柴財夫妻費盡心機巴結他,萬萬料想不到,當享盡財色的廖冀德,在判決時仍以欺詐、恐嚇兩罪,宣判李柴財入獄二年半。

身患心臟病的李柴財,完全無法承受判決,一入獄便心臟病復發,並且迅速惡化,兩星期後死於獄中。妻子潘珠妺聞此噩耗,因傷心過度,在辦完喪事後上吊自殺。一件很普通的案子,就因為廖冀德收受賄賂,所造成的不公正審判,活活害死了兩條無辜的生命。可見廖冀德喪盡天良的狠毒本性,為了滿足個人的財色享受,在他擔任法官期間,陷害了多少生命,摧毀了多少家庭,其罪惡滔天罄竹難書。

一九七七年,罪大惡極的廖冀德終於退休了,離開其二十八年的罪惡的職位,或許是良心發現,與一名寡婦隱居在樹林鎮的山區,每天念佛吃素,想藉此來洗滌他的罪惡。然而一個罪惡累累的貪官,想以此來消除他的罪責;事實上,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就在廖冀德被三隻狗掏腸挖心的那天早上,廖冀德帶着女兒秀秀要去大廟燒香拜佛,祈求平安。由於地處山區,走到半路時秀秀要求休息一下,便拉着父親的手進入旁邊的防空洞內休息。就在這時候,突然闖進三隻狗,氣勢汹汹的直撲廖冀德,不分青紅皂白用利牙、利爪猛咬狠抓他的胸腔腹部,不到幾分鐘,就把五臟六腑都挖出來了,廖冀德在極端痛苦中立即斃命!

三隻狗像執行死刑的劊子手,在迅速利落地完成了使命之後,又一溜煙的跑了,真是來無影去無踪。而坐在旁邊的秀秀卻滿臉喜樂,把父親的腸子當項鍊掛在脖子上,似乎很得意的顯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情。

法官的職責是執法無私,執行法律,沒有偏私。然而廖冀德為了財色昧了良心,濫用職權,全為一己之私;辜負了國家、人民的付託。廖冀德的現世報,警告世人,假如能夠逃避法律的制裁,但是絕對無法逃脫冥冥中的報應,所謂天理昭彰,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非常公道。

三、怪魚屠惡警

有一陣子,電視非常盛行益智問答型節目,曾有某個主持人考前來參賽者,問褓姆會讓人立刻聯想到誰?參賽者毫不猶豫答警察,接著主持人又問談到貪污你很快想到誰?參賽者也立即按鈕答警察(其實出題人是要參賽者答清宰相和珅)。

事實上在現今許多人的印象裡,往往會將警察、刑求與貪汙劃上等號。之前南非警察放狗咬黑人,美國警察持棍棒刑求高速公路的違規駕駛,以及台灣獄警收受賄賂與重刑犯一起脫逃;都屢屢證實警察中仍有不少惡徒和敗類。在這些人當中有人因貪而富,有人因狠、因刑求、因栽贓而步步高升成了大官;這種令他人痛苦而建立的地位與榮耀,其行徑與無惡不作的匪寇並沒有什麼差別。老子云:「惡即惡,賊即賊,惡賊相合,面之猙獰,心之腐朽,其哀哉!」一個人努力去追求名利權勢和金錢乃是人之常情,並無不妥;問題是追求的方式是否合情合理。最重要的是有否違背自己的良心與專業。我們期盼所有的「人民褓姆」都能將心比心,所謂愛人者人恆愛之;害人者人恆害之,以下這則真實的故事不僅是警惕也是啟示。

台北市,這個人們眼裡的繁華城市,過去有多少異鄉客來此造就出自己的一片天空;可是也有不少人在這裡失敗墮落,甚至成為他們一生罪惡的淵藪。游懋勉是來自屏東鹽埔的鄉下小孩,父母經營海鮮店,屬於小康家庭。國中畢業後,他考上高雄市一所高中,寄居在舅媽家,並與小他一歲的舅媽兒子徐昌鏗成為無所不談的「知己」。

民國六十八年高中畢業後,他們兩人參加大學聯考,結果都名落孫山。那時徐昌鏗有個叔叔在台北當警政主管,某日他隨視察的官員南下高雄,抽空回徐家。徐看到叔叔當警察威風八面,制服又掛著許多的徽章,心裡相當羨慕與崇拜;脫口便問如何才能成為警察,叔叔很輕鬆的回答只要考上中央警官學校或警察學校,畢業後就是警察了。徐昌鏗一聽,立即告訴游懋勉這件事,並邀游一起北上投考這兩所學校。

豈料放榜結果只有游懋勉考上警專學校,徐昌鏗則是再度名落孫山,無奈之餘他只好參加五專插班考試,順利進入台南市一所私立學校就讀。顯然游懋勉是個當警察的料子,入學後他的學科術科成績都相當優越;是師長眼中未來的警察菁英。而對於自己的表現,每次遇到徐昌鏗他也總是不免炫耀一番,這讓徐是既羨慕又忌妒。

警校畢業後,游懋勉因成績優異,很自然被分發到台北市的警分局工作。剛開始他從查戶口的警員、保安大隊的隊員直升到刑警,這一路走來他的表現十分突出;期間更參與不少大案子的偵辦,那時他只不過三十出頭。有一天他參加一位退休警官的餐會,此人姓楊,在警界向來以狠、兇及刑求出了名,而且據說還拿黑錢搞貪汙。做了二十年警察,退休時他已有三棟房子,更是一家酒店和一家夜總會的大股東,累積的財富多達好幾千萬,稱得上是台灣版的「小雷洛」。但因他人際關係頗佳,始終沒人敢揭發他的醜事。在警界混了這麼多年,游豈有不知此事的道理。酒過三巡後,楊姓退休警官私下對游說,當警察就像在打仗的軍人一樣,隨時都有生命的危險。一個軍人若沒有打仗,就看不出他的實力;一個警察若沒有戰績,就升不了官。此時的年輕就是本錢,假使要在警界闖出一片天,就要狠、兇、敢、酷,如果做不到這四樣,就寧可做個普通的警察。聰明的游懋勉一聽心裏自然明白;不過卻也因為他的領悟力及模仿力太強,導致他最後竟死在這四個字上。

民國七十三年,一心想當警察的徐昌鏗由大專資歷轉至警員訓練班,結業後成了一名正式的警察,並在叔叔的協助下調到台北市的某分局擔任行政工作。由於兩人都是單身漢,工作之餘,游懋勉便經常帶著徐到楊姓退休警官所經營的酒店飲酒作樂,偶爾也小賭幾把;這使得原本憨厚樸實的徐昌鏗在短短不到一年內竟學會了吃喝嫖賭,這看在他叔叔的眼裡可說是失望透頂。

政壇有句話說:「權力容易使人腐化,容易喪失良知」。為了追求功名及職位,游懋勉竟不擇手段,只要能建功,哪管是吃案、栽贓、刑求逼供,他樣樣都敢做;所以黑白兩道私下給他取個外號叫「閻羅王阿布拉」。民國七十五年台北市發生了一起搶案,一位婦人在新店領了錢,在返回市區時被搶,據目擊證人所提供的線索為一名留長髮、戴眼鏡,左腳稍跛的中年人,當時負責此案的就是游懋勉。為了趕快破案,爭取功勞,他竟採取「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要放過一人」的策略,凡與目擊證人所提供的線索稍有符合者都一一抓來詢問。當中有位綽號叫「番薯」的人,他曾有偽造文書、妨害風化及恐嚇等多項前科,其外型正好與目擊證人所描述歹徒十分相似;游懋勉不分青紅皂白,立刻派人將他抓到警局痛打一頓,然後要他承認這樁搶案。

不是自己所為,番薯當然不願認罪簽字,游懋勉眼見硬的起不了作用;於是又來軟的,他告訴番薯只要肯認罪,他一定會在法官面前說好話。且叫獄中的「兄弟」多加關照,生活絕不亞於外面。不過無論游懋勉好說歹說番薯就是不肯答應,氣了游再度大發雷霆,正想轉換其它刑求方式時,警局的電話響了。對方是一名刑事組長,他表示在一個小時前已在永和逮到搶案的歹徒,當場氣得游懋勉差點吐血,不時口出穢言。

後來因刑求、吃案、栽贓頻頻而遭人檢舉,加上破案績效不佳,游懋勉的地位已大受影響。在自知升官無望後,他開始為日後「錢途」設想,貪汙收賄自然便成為他謀取財源的最快管道;不過狡奸巨滑的他並不自己親自下手,他找來徐昌鏗,那時他是某分局的警員,由他出面向酒店、夜總會、色情理容院、三溫暖、應召站及從事性交易場所的賓館飯店索取保護費,一旦警方臨檢再由游懋勉暗中通風報信。除此之外,游、徐兩人也常演雙簧、打游擊戰。首先他們鎖定目標由徐帶人進去臨檢,逮到把柄就做出強押負責人回警局的動作;這時游再派人謊騙是警方高階人員,以關說的方式從中擺平,趁機索取巨額的人情關說費。

幾年下來游懋勉憑著這種不法方式已替兩人賺得了大筆財富,不過聰明老練的游並沒有將非法得來的錢財放在銀行;反而在牆壁挖洞放在裡面。他想,如此一來,即使被逮到,在沒有物證的情況下也奈何不了他,屆時等到退休再將這些錢拿出來享受。可是人算還是不如天算,儘管如此設想周密,也是抵不過老天爺對他的懲罰。民國七十九年的清明節,一把無名火將游花費上千萬所買來的房子燒得面目全非,就連藏在牆壁內的贓款也化為灰燼,頓時他變得一無所有;碰巧在這時候有位老鴇付了保護費,但應召站還是照常被抄,損失慘重。心有不甘在警局便大爆內幕一一將徐昌鏗如何索賄的事抖了出來,而當徐被捕後也隨即供出游亦參與其中;可是無論如何游就是不肯承認,反過來還咬徐一口。他在法庭謊稱小時候他和徐一起長大,因他的讀書成績一直不好,連警校也考不上,心裡始終嫉妒。來到台北當了警察後,他一心想發財屢次請他加入索賄行列,只因自己不想參加而故意栽贓陷害。說著說著,游懋勉還在法庭上哭的死去活來,演技可說相當逼真;使得旁聽的親朋好友都大為感動,深信他所言屬實。最後法官因罪證不足,不予起訴。至於徐昌鏗則因貪瀆罪被判刑四年半,發監入獄服刑。出獄後,目前在萬巒開一家豬腳麵線店。

然而,游懋勉儘管逃脫了法律的制裁,卻難逃天理的報應。在徐昌鏗入獄後的第一天,他夥同三名同事到濱海公路的海邊釣魚;豈料一不小心竟被瘋狗浪捲入海中,同樣在一旁垂釣的民眾立即戴上氧氣罩,潛入海裡營救。這前後的時間還不到十五分鐘,可是當他被撈起來時,身體及四肢雖是毫髮無傷,頭部卻被魚吃掉了一大半;連腦漿都流露在外,讓在場的人看了怵目驚心,大喊不可思議。其中有位住在貢寮,捕魚捕了三十幾年的漁民鍾先生就說,一般人被瘋狗浪捲入海中,在短短十五分鐘內雖會致死,頭部也不至於那麼快會被吃掉一半;除非是「怪魚」吃的。至於什麼叫怪魚,鍾先生則進一步說,怪魚就是專吃一些「不乾不淨」之人的魚。

世界上真的有怪魚嗎?答案應該是否定的,因為世界上假如沒有壞人,又哪來漁夫口中的怪魚?就像我們常說:「夜路走多了遲早會遇到鬼」。其實人只要行得正、不做壞事,天天走夜路又何妨。游懋勉是警察,人民口中的人民褓姆,理當保護人民、愛護百姓;豈料他竟利用自己的職權索賄,又利用國家賦予給他的權力隨意刑求他人,這種惡質的行徑最後卻為自己帶來身敗名裂,甚至死於非命的惡果。台灣有句俗話說:「人在做,天在看」。一般犯罪之人常以為自己所做的事是天衣無縫,哪知冥冥中正有一隻眼睛注視著,那就是「天眼」!

(第二~三則節錄自《報應看得見‧壞蛋別逃》,賴樹明著(澳洲雪梨大學教育學博士。曾任編輯、翻譯、口譯、記者、副教授、教授、德國法蘭克福大學教育研究員及捷克科拉克大學客座教授)/大千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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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毒負心漢的現世「爆」

詹月娟,台灣嘉義市人,於一九七九年七月,帶着年僅三歲的女兒小敏,在日本橫濱市一家旅館裏服毒自殺。警方到達現場,發現牆壁上有個用血寫的斗大「恨」字。又發現母女兩人都睜大着雙眼,而且還淌着滴滴血淚,死不瞑目,痛訴她們死前極不甘心。老練的日本刑警意識到這件自殺案的內情絕不單純

日本警方十分重視此案件,依靠死者的護照資料,得到台灣駐日機構的協助下,很快便找到詹月娟的父母。父親詹風平務農,母親游嬌月主婦。詹月娟在家中排行老三,上有哥哥姐姐,下有兩個弟弟。詹月娟自小成績是前三名,並以高分考進著名的台北師範大學,為鄉村鄰里稱羨,是詹家門戶榮耀的象徵。

在大學四年級那年,因參加社團活動,她認識了一位台大的學長汪玄仁,他的外貌並不出眾,但多才多藝,為人幽默、談吐文雅,因而博得詹月娟的青睞。在經過半年的交往,感情日深,準備畢業後結婚。在同學們的心目中,二人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對,令人羨慕。

可是世事難料,汪玄仁畢業那年參加登山活動,在返家途中,意外發生車禍,經醫院救治半年後無效死亡。治療期間,詹月娟每天教完書後都到醫院陪汪玄仁。因而認識實習醫生巫倫順,他長得一表人材,卻沉默寡言,那時候巫倫順對詹月娟暗暗愛慕。在汪玄仁去世之後,他就熱烈追求詹月娟,一旦醫院沒有值班時,他就到詹月娟任教的學校門口接她回家,還親自下廚煮菜招待她。每逢詹月娟回嘉義市老家探望父母時,巫倫順都會接送她往返火車站。這樣持續一年半的時間,詹月娟終於被他的熱情所感動而步入禮堂。

結婚後,先前巫倫順向日本東京帝國大學的入學申請,獲得批准,但必須在一個月內到校註冊。新婚的巫倫順想放棄這個留學日本的機會,留在妻子身邊。不過詹月娟認為出國深造的機會難得,至於學費問題,她會幫忙想辦法。

巫倫順覺得妻子言之有理,遂決定赴日求學,內心充滿感動及感激。臨別前一夜,再三向詹月娟保證,一旦完成博士學位返回台灣,在台北開設一家小醫院,與月娟一起經營,過着天倫之樂的幸福生活。月娟對丈夫的理想與愛意感動不已,內心慶幸自己真是嫁對人了。

由於日本的學費、生活費昂貴,所以一年後,月娟所有的積蓄都被花完。為了丈夫的費用,她只好課餘兼任家教,偶爾向父母要錢,可是仍無法支付丈夫在日本的費用。那時月娟的女兒已經一歲大,請褓姆及生活開支,如此重大負擔逼得月娟喘不過氣來。

那年冬天,為了解決當前的經濟窘境,詹月娟不得已到酒店上班,做「賣笑不賣身」的陪客工作,前後持續了三年的時間。雖然解決了巫倫順在日本的一切費用,卻也因為長期喝酒熬夜,月娟罹患了嚴重的肺結核。經過醫生檢查後,宣佈她從此無法再生育,這是極大的打擊。但是,月娟自信一切都是為丈夫作出犧牲,丈夫一定會體恤她、更愛她。

在巫倫順即將取得博士學位的前半年,他返回台灣參加祖母的喪禮。當他得知月娟到酒店上班及患結核病時,他非但不生氣不追究,反而若無其事,一切似乎未曾發生過一樣。這使月娟心裏更堅定對丈夫的愛。

可是誰能料到,在他返台灣之前,巫倫順早已瞞着在台灣日夜等待他的妻子,偷偷的和指導教授的女兒結婚了。又在東京市郊開了一家小醫院,自己任院長,教授和他的女兒是出資的董事。

然而紙是包不住火的,消息傳到月娟耳裏,初時她不相信傳言,但是心裏還是半信半疑。於是,決定在自己身體健康較穩定時,帶着女兒小敏一起到日本探個究竟。接到消息的巫倫順,自知事態嚴重性,為了避免自己的醜事被揭露,他竟暗地裏設下了一個陰毒的圈套。

首先,他以繁忙為由,派人先從機場將她們母女接到一家小旅館。又說當天晚上會去相見。另外,卻叫人假扮成服務員,在巫倫順前去旅館之前一刻,侵入房間,強暴詹月娟,然後自己才在這時出現。此時,那位強暴犯就依照巫倫順的奸計,在巫倫順面前謊稱自己就是詹月娟的姘夫,在如此「啞巴吃黃蓮」的情況下,巫倫順就理直氣壯的向詹月娟提出離婚的要求。

果然,奸計得逞了。巫倫順立刻翻臉不認人,儘管月娟四年來千辛萬苦供養他留學的恩情、夫妻的情義,此時,即刻化為烏有。月娟自知二人婚姻無法挽回,只好悲憤地在離婚書上簽字。在離開東京之前,為了讓小敏再見父親一面,透過學校的資料,月娟找到了醫院,結果,竟發現巫倫順早已另結新歡,旅館的強暴案也是丈夫所設計的,一切如同晴天霹靂,她滿腹憤怒的衝進院長室,正想問個明白,但是除了再度被巫倫順羞辱一頓,還被警衛轟出去,根本沒有任何對質的機會。由於身心雙重打擊,詹月娟在前往橫濱拜訪僑居日本的阿姨之後,月娟便與女兒小敏在橫濱旅館內服毒自殺。

雖然警方查出此案的前後因緣,但,因為詹月娟母女是自殺,儘管是被巫倫順間接所害,但對他卻無可奈何。

得知詹月娟母女已死的消息,巫倫順如釋重負一般,自以為從此便可高枕無憂了,繼續利用他岳父的關係,在日本追求名利。可是惡人終有惡報。有一次巫倫順應邀出席演講會,題目是「夫妻恩愛的秘訣」。結果,講到一半時,麥克風無緣無故的突然冒起烟來,隨即就爆炸了。毫無防備的巫倫順當場被炸得頭破血流、兩眼失明,最終因為頭部受重創而成了白痴,目前還在日本療養院治療。

至於麥克風為何會爆炸?對象為何是薄情寡義狠毒的巫倫順?講題又為何與夫妻恩愛有關?這到底這是巧合、是天意,還是報應?大家議論紛紛。不過從這件事,正是奉勸人世間的佳偶,切勿將夫妻的關係作為利益的交換,這樣的婚姻是絕對不會幸福的。博學的巫倫順為了眼前的功名利祿,一步走錯,步步皆錯,終致泯滅天良,殘忍謀害因深愛自己而付出一切的妻子,最後落得如此下場。如果,當初不貪圖眼前的利益,畢業後回台灣,以他的學識與妻子的賢惠互相協助,事業成功是指日可待的。

(本文節錄自《報應看得見‧壞蛋別逃》,賴樹明著(澳洲雪梨大學教育學博士。曾任編輯、翻譯、口譯、記者、副教授、教授、德國法蘭克福大學教育研究員及捷克科拉克大學客座教授)/大千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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