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

無常捉人

科學發達,一日千里,人類已能登陸月球,若再談鬼神的話,豈不被人罵為頭腦冬烘、思想落伍嗎?可是,古往今來,有關神鬼的故事,親眼看到的,親耳聽聞的,比比皆是。茲述一事,足資證實。

民間相傳,夜聞狗哭,鄰近地區,不出三日,一定有人死亡。筆者旅臺二十二年,午夜聽狗悲哭,不下七、八次,每次靈驗。所奇者,初不知附近有人臥病。難道真的有神鬼嗎?至於究竟有無神鬼,料想大哲學家、大科學家,恐也無法作肯定具體的解釋,除古人所說:「信者有之,不信者無之。」模稜兩可的詞句外,再也找不到適當的答案!

無常兩字,係佛家語。涅槃經:「是身無常,念念不住,猶如電光,暴水患炎。」六祖壇經:「生死事大,無常迅速。」本來是謂世間一切法,生滅無常也。奈世人誤解,將「無常」作為閻羅王駕前職司捉人靈魂的皂隸。於是乎有無常捉人之說。筆者童年時,曾親耳聽到無常捉人的聲音,歷歷如睹,不妨記述出來,藉供諸位同鄉茶餘酒後談話的資料。

某年臘月,筆者午夜夢回,聞巷口小門,忽啟忽關,有多人疾走之聲,初以為火警或警察捉賭,但是始終未聞有人講話。因天寒懶於起身,正在側耳靜聽、心中疑惑之際,突聞鐵鍊曳地之聲大作,鐺銀鐺銀,由遠而近,且有吆喝之聲夾入其中。驀地想起,是否無常捉人?不禁毛髮悚然,及忙納首入被,心驚膽寒,不敢再聽。斯時鐘鳴一下,正是亥末子初矣。

翌晨起身,廚司對我說:「後面祝姓泥水匠,昨夜暴斃身亡,古稀老祖母哭得暈蹶多次。」我問他:「你們昨夜,可有聽到外面什麼響動?」廚司兩人答稱沒有。遍問十餘位同事,他們也未聞有什麼聲音。但我聽得清清楚楚,決非作夢。急忙到祝家詢問,他的祖母說:「世恩(祝匠之名)年輕體壯,向無疾病,昨晚飯後,略感腹痛,以為腸胃小恙,未予注意,午夜轉劇,不及延醫診治,遽告暴卒,時正凌晨一時。」老淚縱橫,情殊堪憐!這段故事,千真萬確,無一言半句虛構,信不信由你。(轉載自「寧波同鄉月刊」第四十五期)

(節錄自《信不信由你②》文:湯康雄/鄭康宏編輯,揚善雜誌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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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約

落頭之報

呂天聲,本來是天津世家子弟,因為家道中落,不得已乃出關投靠某軍閥,任連部文書以圖餬口。同連王排長也是天津人,彼此同鄉,又談得很投機,就拜成把兄弟。王名得勝,出身混混,搶打得很準,又騎得烈馬,因此當過鬍匪,又由鬍匪而混入軍旅。人雖豪爽,而搶掠屠殺等惡行難改。由於奉軍上下多屬此道中人,因此反而晉升得很快,不到二年便升到營長,呂天聲也跟著成了營部軍需官;兩人更外相得。奉軍入關之後,大肆擴充,呂夤緣(拉攏關係)得充某縣縣長,王也升了團長。某縣恰在其防區之內,王遂藉口籌餉大肆搜刮。呂頗不以為然,常常婉言勸告。王大笑說:「咱們苦哈哈的,出生入死,為的是什麼?不乘此弄上幾個,將來喝西北風嗎?」呂不再說,只好由他。時有富紳卞孝、字慕曾者,為一縣首富,本人曾任前清兵備道,子弟輩在外求學、任職的,不一而足。駐軍及行政官,向來不輕易開罪於他,王竟向勒索十萬元。卞婉言拒絕,呂亦告以:卞有弟名卞信,和奉軍要人皆有往來,卞子思文、思誠,也在北京政府供職,不可輕侮。王不聽,限以三日,非繳款不可,否則殺其全家。呂勸之又不聽,乃遣人告卞,囑其暫避,以免出事。卞事前已經分電各方,乞調王團他去,以為王絕不敢真動手殺人。卞姪思武,亦為北洋軍人,曾任團長等職。這時候在家統率民團,有槍千餘隻,聞訊大怒,欲率部圍城,聲言王如有行動,非開火不可。

呂恐全城塗炭,卞見勢成僵局,亦恐累及鄉民,願獻五千元犒軍,雙方罷兵。王不允,竟舉兵圍卞宅,將卞孝及在宅親屬逮捕,更大肆劫掠,全城商戶無一能免。卞思武亦下令攻城。此時王部只顧搶掠,全無鬥志,而卞部則捍衛鄉里心切,攻勢猛厲,不半日而城破。各方文電交至。責王敗壞軍紀,措詞極嚴,王惱羞成怒,竟殺卞,突圍而出。事後,卞氏及全城商民紛向當局控訴。當時軍閥專橫,本無是非可言,王僅被調閒職薄譴,而所掠則逾百萬,乃買兩妾,居奉天作寓公,卞氏及商民亦無可如何。

越數年,呂亦退居天津,兩宅相距不遠。呂老而信佛,更喜扶鸞,王亦時常參與叩拜。有一天晚上,呂方請神,而卞忽降壇,大書曰:「我卞慕曾也,生平所獲,悖入悖出,原不足恨,但王某無端殺我,絕不可恕。」時王在旁,以為鸞手故弄玄虛,怒曰:「老子殺人多矣,豈在乎姓卞的一個,你要命儘管來。」沙盤又大書曰:「向汝索命者,何止卞某一人,能死的痛快也不容易,你等著瞧就是了!」呂大驚失色,立命驅退,而王則不以為意。

隔了不到一個月,王忽然遍體生瘡,痛癢不已,延醫治療,潰爛益甚。西醫以為梅毒,注射六O六亦無效。一直拖了大半年,眼瞎鼻落,腿股肉亦片片裂墮,呻吟呼號,慘不忍聞。又過了幾天沿著脖子全潰爛了,王忽然差人將呂請來說:「老弟,我真懊悔,不該不聽你的勸告,如今姓卞的非要我的腦袋不可。我雖然有幾個小婆子,但兒女一個也沒有,我死之後,還望老弟將我的所有財產,全部捐給慈善機關,也當贖罪。」說完之後,頭忽自落。呂為料理喪葬,遣散婢妾。遺產不下百萬,悉捐善舉。呂之次婿李君義,是我在南京時的一位同事,偶因扶鸞談及此事,據云乃岳於王之遺產捐盡之日,嘗夢王來道謝。然則善惡之報,真可謂如影隨形。

(節錄自《信不信由你②》文:太乙/鄭康宏編輯,揚善雜誌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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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命歌

江之湄減祿折算

民國三十四年秋,勝利之後,余因家鄉淪共,為謀工作,前往京滬道上。居京宿於新京旅社,以其價廉人事亦熟,雖甚狹隘,亦不能復加計較。時蘇北各縣多已淪陷,謀事與避亂者絡繹於途,附近各小客棧,均告客滿。為互相探聽消息,同鄉戚友多彼此過從。余因舊友徐君住集賢棧,有暇輒往小坐相談。徐君之鄰室為一相人,自號白馬山人,其實姓秦,名庭筠,字慕溫,人頗不俗,江湖氣亦不太甚,與徐君更氣味相投,有時亦為座上客。

時同棧客中有名江君者,甚為落魄,秦恒濟其急,有時江君出外訪友,並假以衣履,且代付車資,雖摯友亦無過之。叩其關係,則亦萍水相逢,非有故舊也。徐君怪而問之,秦笑曰:「江君命相均極佳,決非池中物也。吾雖不敢望報,他日渠如得意,倘能不忘故人,亦足為吾輩江湖中人留一佳話,區區費用,又何足道哉!」言已頗自矜其術,徐君笑之,殊不以為意。乃未幾江君竟投江而死,秦大出意外,不禁咄咄不已。頹然曰:「吾術已精,極少謬誤至此者,從今而後,真不敢復相天下士矣!」

又越數日,忽郵局寄大官封來,封面赫然為江君收,而發信者則為東北某大機關。秦代收而啟視之,則委江為高級參議兼日本移交之某大公司總經理之委任狀也,不禁為江惋惜而又自神其術。余初不以為意,三十五年冬,偶於友人席上得識北平汪君,談及此事。汪君漢軍旗人,名國屏,年已五十許,聞言驚曰:「有是哉,江之湄為我街坊且為幼時之交,為人工心計,中西文學均佳,且精日語,為日本帝大商科高材生,習工商管理,歷任工商政界,相者固早言其命相均不凡,出仕當在簡任以上;惟私德不檢,喜漁色,又貪瀆成性,為人所不齒,且曾虐待其繼母,以至自盡;日軍侵華,又投充北平特務機關長高級顧問,賣國賣友,造孽實多。勝利之後,不敢留平,隻身南逃,冀在首都化名避禍,繼則又活動出關任職,不圖渠竟葬身魚腹也。」

言已又嘆息曰:「我自北來,其妻曾夢江君泣而相告,謂祖德與生所積,原可位至封圻(按:封疆大吏),壽在八十以上,悉為積惡所折除殆盡,又為冤魂纏擾,逼令在金陵燕子磯投江而終。我尚以為婦女迷信,不圖果然也。」果如其言,則星相之術與鬼神果報之說,皆信而有徵矣。

(節錄自《信不信由你②》文:志成/鄭康宏編輯,揚善雜誌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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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刻經

殺人者不得好死

金世守,濟南世家子,乃父為前清道員,官囊頗豐,晚年卜宅於滬上。世守習法律,畢業某大學法科,民國十五年任東北軍法官。適獲一女匪,由金審訊,女雖蓬頭垢面,而色殊不惡,更饒媚態。問之則曰:「我固良家女,為匪首擄充義女,非匪類也。但我有機密可以陳明,尚乞在密室屏退從人,當以實告。」言已流波送盼,尚有餘嫣。金惑之,即命人牽入己室,復問有何機密,女顧忌室外有衛兵二人侍立,又笑曰:「此語不入六耳,況有糾糾者二人耶。」金又揮手令二兵退出,女乃慽然曰:「我姓孟名金鸞,實匪首淨山王孟老豹子親女也。月前官兵搜山,全家俱已死於亂槍之下,我因馬蹶被擒。如蒙活命,願充小星(妾)。且有藏金十餘萬,君能攜我入關,則悉為君有,半生吃用不盡矣。君意下如何?」

金自思可人財兩得,實屬良計,乃力為開脫,覓人保出,密營金屋,藏之別室,女經膏沐薰洗,益增艷麗。金未攜眷,雙宿雙飛乃如夫婦。一日,女忽乘金在營,竟外出一夜不歸,金為之焦急萬狀。越三日,金獨宿室中,方作種種揣測,女忽控兩健騾而返,笑曰:「逃妾歸矣,君胡不繩之以法耶?」金視騾背各有兩大草囊,似頗沉重,乃悟女去為取藏金也,詢之果然,背人啟視,則均珠寶黃金,估計殊不止十餘萬,於是辭職南歸,同居滬上。女頗守禮,事大婦甚謹,而金妻不容,時時窘辱之。女則逆來順受,金殊不平,遂生爭執,金妻乃毒斃孟女。金雖知之而恐家醜外揚,隱忍而已;但心終不安,特作水陸道場以為超渡。一夕,忽夢女來泣曰:「感君超渡,已藉佛力解除宿孽。我昔為盜,殺人越貨,不得其死,宜也,但君婦之狠毒更勝於盜,恐禍不遠矣。」既而又曰:「前攜不義之財,留之不祥,尚乞用作賑濟孤寒及刻經之用,則造福不僅為妾也!」

金既醒,初以為思念所致,不到十日,金妻發疽於頸上,中西醫術均無法奏效,治之愈急,潰亦愈甚,忽號床塌近半年,竟折頸而死;蓋所未落頭疽也。金乃悉以女所攜來金寶捐之義賑,復廣印佛經善書,不足則捐以己產,遂成隱名善士。金妻與女並未生子,續娶乃生子女各一人。大陸淪陷,舉家均遷南美,以經商獲巨資,諸孫亦以賢孝著稱,或女所謂造福之言已有驗矣。

(節錄自《信不信由你②》文:孟嘗;圖:西祠胡同/鄭康宏編輯,揚善雜誌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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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慎勤

蘇州冤獄

余友某君,供職法曹有年,自民國三十四年還都之後,輒力避刑庭而不為。余常怪而問之,則顧左右而言他。一夕相談甚歡乃曰:「此不可為也,當吾任事江蘇高院時,同事某君,嘗審一案,事實為:

有某甲者,亦為公務員,攜眷居蘇州鄉區滸墅觀附近。一日偕妻乘船赴蘇,中徒甲命船夫登岸買酒肉,己亦登岸解手,舟中只剩甲妻一人,返舟時,妻已臥血泊之中,胸腹之間插一小刀。某甲雖報案,緝凶未得。忽有甲之盟弟某乙投案證明刀為甲之所有,並謂登舟以前,夫婦曾發生口角。甲雖極口呼冤,而刀則確為己有,無法自明,婦家又指控甚力,案經地院斷為預謀殺人,處以極刑,甲不服上訴。同事某君主審此案,閱卷至深夜,頗生疑竇,正反覆細閱間,忽睹室中有一婦人叩頭不已,且作低嘯,似有所訴。某君締視之下,見婦面色慘白,悽苦萬狀,胸臆之間,插一小刀,血污狼藉,不禁為之股慄,急曰:『汝為某人妻耶?余本疑汝夫有冤,汝既現形,當維持原判,俾汝雪恨,不必為厲也。』婦面色驟變,搖頭不已,某君大駭,又曰:『兇手非汝夫耶?余懷疑作證之某乙涉嫌頗重也。』婦又再度叩拜,倏然不見。某君乃嚴審某乙,並多方搜集證據,則乙屢戲其盟嫂不從,乃竊甲刀尾於船後,乘隙登舟逼姦,又不從,遂殺以滅口,而嫁禍其盟兄也。」

事後,案既平反,真兇亦伏法,法院同仁,遂對刑案不敢稍有疏忽,而余友則戒懼尤甚,所以視為畏途也。

(節錄自《信不信由你②》文:惕悟/鄭康宏編輯,揚善雜誌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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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信因果

陸處長的故事

陸宗贄是山東濟南人,因為祖父在滿清末年,曾經做過小京官,住在北平,變成了北平人。他雖只不過一個師範畢業生,卻因為在北洋軍閥時代,和一位連長攀上交情,結為金蘭之好,後來這位連長闊了,他便也成為機要人物,身兼兩個處長,一時炙手可熱。但是好景不長,那位軍閥垮了。他也只好跟著下臺,從北平來到上海做了寓公。雖然在職只有幾年工夫,而他的宦囊,已經足夠生活。帶著一位太太兩位姨太太、和一位少爺,在法租界一住,居然納福起來。一家五口之外,還有一位馬副官,算是保鏢,又算是聽差,其餘車夫、廚子、娘姨,全是在上海僱的。這一家,除了陸處長帶著馬副官不時有應酬以外,太太和姨太太都深居簡出,連近鄰也絕少看見。

直到民國十九年的秋天,這位陸處長忽然帶了兩位姨太太和馬副官要到杭州去打一場水陸道場,說是超渡一位至好的朋友。正當到了公館門外,上車待發的時候,馬副官一跤在馬路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那僱來的車子,連忙停車,他卻大叫說:「姓陸的,你無端佔了我的老婆和妹妹,又害了我的性命,只憑四十九天水陸道場便打算了事嗎?事情可沒有這等便宜。」

這一來馬路上立刻圍了好多人。那馬副官又站了起來,對大家瞪著眼說:「列位朋友,我姓良的,和陸宗贄這小子本來是好朋友,他窮的時候,吃我的喝我的,連上學堂也是花我的錢,不料,他得勢之後不但沒報答我,反將我老婆、妹妹全霸佔了,末了還仗著他是軍法處長,竟將我槍斃了,大家看有這個天理嗎?」

「你胡說什麼,還不快上車跟我一同到杭州去!」陸處長連忙攔著。

但是馬副官,卻不聽這一套,拔出短槍,連發三槍,便將陸處長打死。又大笑說:「姓馬的,你這劊子手我也饒你不得。」又回過槍來,在自己太陽穴一槍打了進去,也同時斃命。這一連兩條人命,當時租界當局以馬副官弑主畏罪自殺結案,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們的過去事情。一直到抗戰前不久,我在一位朋友家中遇上一位老比丘,才知道這確實是一位厲鬼報仇的故事:

那姓良的是一位旗人,和陸處長本是街坊,又是從小同學,拜盟弟兄,陸處長也真受過姓良的不少照顧,只因陸處長看這姓良的妻子和妹妹,是兩個大美人兒,本來只想娶她妹妹為妾,卻沒想到,竟被姓良的嚴詞拒絕,又痛罵他一頓,以致惱羞成怒,索性給他扣上了一個帽子槍斃了,連他妻子也一齊佔了過去,做了兩房姨太太。這姓良的陰魂不散,便老跟著他索命。陸處長只得到處去找尋高道名僧護法解這冤孽,但是終久遭了惡報。陸處長一死,他的正室夫人更加怕得厲害,便將全部財產分了一半,給良家姑嫂送回北平去。這位老比丘上天下衍,當時已經六十開外,不但是一位善知識,而且也精於符籙持咒,常用因果勸人,這便是所講各種果報的一個實例。

(節錄自《信不信由你②》文:太玄/鄭康宏編輯,揚善雜誌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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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

逆子生逆子

王之佐金陵人,乃父克明以商業起家,積資鉅萬。之佐自幼錦衣玉食,既長,畢業於滬商科大學,與女友何瑪麗由戀愛而結婚,均任公司洋行要職,月入頗豐。克明則因日君入寇,事業完全失敗,復強占其產業,以致幾瀕赤貧,不得已,攜老妻吳氏依子生活。之佐初以老奴蓄之,衣不蔽體,食則殘羹剩飯,但窮無所歸,亦遂安之。日軍投降,克明復歸南京,賃矮屋而居,以小本經營為生,不復再寄望於兒媳矣。未幾政府發還其財產,又稍復舊觀;而之佐則因供職之公司為漢奸所有,被查封而失業,何瑪麗又與人發生曖昧,遺一子棄之而去,於是落魄滬上,亦無法生存。人皆以不孝之報。

而之佐聞父業復振,又回南京,欲以少東自居,克明怒而拒之,而吳氏則殊不忍又愛孫心切,強留之。甫數月,之佐即反客為主,故態復萌,克明卒抑鬱而以死,之佐待乃母更苛,吳氏唯呼天而已,未幾亦死。爾後,之佐又娶賴氏,因岳家在香港,盡變其產亦赴港經商,頗形得意。瑪麗之子其富,亦卒業於香港某學院,其陰狠毒辣更過乃父。之佐因其精明幹練,倚為左右手。不數年,大權悉入其手,乃自設行號,抑此注彼,乃父之事業日虧,而其富則日富,父終破產而子則成富翁矣。之佐曩昔施之於父母者,皆身受之,大憤之餘,乃與賴氏號泣於黃大仙祠。既歸,忽夢克明切齒曰:「逆子,爾亦有今日乎,其富縱不孝,尚未若汝也」。既醒,乃披剃為僧不知所終。

(節錄自《信不信由你②》文:心如/鄭康宏編輯,揚善雜誌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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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蠡

守財奴悟昨非

舊相識某君,善居積,平日待人極苛,雖數毛錢亦常爭至面紅耳赤。每對人曰:「有錢萬事通,無錢寸步難行,故天下事皆可讓,惟錢則一文不能讓人。」但年過半百,膝下猶虛。一夕我遇之於金陵道旁,某君以乏嗣為憂。我戲之曰:「君固拜金主義者,何不訴之財神耶?」某大恚曰:「君以為有錢不能買一兒耶?余不費一文,向孤兒院亦可領得,請拭目以待可也。」言已忿然而去。

事後,我頗自悔語過刻;而某君竟以此不相往來,事隔廿餘年,音訊俱無,我益悔昔年之輕薄。月前,我偶至台大醫院訪友問疾,忽睹病人牌上,某君之名赫然在焉。乃急趨所住病房,首致歉意,而某君殊不以為意,且於病塌拱手曰:「昔年之事,過不在君,余亦深自懺悔矣!錢之為物,固足以養身,亦足以殺身,且非事事可致者,君言良是,惜余昔年不悟耳!」已而又笑曰:「即君來一晤,亦非錢能救也。」在前嫌盡釋相與話舊之下,乃知此君以余一言,遂收養一螟蛉子,長而不肖,竟勾結共軍,鬥爭父母。某君夫婦,迭遭荼毒,罄其所有,掃地出門,始全二命。幸國軍前進,乃克脫險,而鉅家萬資、良田美宅悉如泡影。三十八年,得一友人之力,勉力來臺,傭書為生,稍有餘資,即作善行,一改其初,而夫人竟老蚌生珠,連舉二子,已入初中矣。既別,某君復訂後約,且曰:「余之所遭,君不妨舉以告人,錢固不足恃也。」

我笑曰:「諾,不特將告天下守財奴,且當筆之於紙,以矜善人。」因記之如上。

 (節錄自《信不信由你②》文:致虛/鄭康宏編輯,揚善雜誌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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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恩

盛德之報

鄉人朱梅軒多財善賈,不拘小節而慷慨好義。民國二十五年赴湘採購桐油,事既畢,道出漢皋,偶應友人之邀作方城戲,一夜獲五百金。天明懷金返寓,忽睹一少婦,蓬頭垢面,直驅江邊,痛苦失聲,似欲投水。朱急止之,並問所以。婦泣曰:「我韓姓豫人也,以遭兵燹,流寓此間,嫁同里姜其裕,在後花樓典屋經營飲食小舖,不幸失敗,婆母又生傷寒重症,遂借專放利息之洪老么三百元。到期未能償還,洪某乃欲以我抵帳,令操賤業還債。我雖家道中落,但亦良家之女,不欲為娼,是以欲求一死,以保清白耳!」言已大哭。朱君笑曰:「三百金細故耳,何輕生如是?」乃與婦偕行,同返市中,洪某已先在,方拍案索人。婦夫姜其裕則呆若木雞,不敢作一語。

朱君見狀怒曰:「汝以數百金,逼良為娼,且出人命矣,尤敢發橫欺人耶?」洪某睨之冷笑曰:「汝何人,敢預乃公事?我固不欲買此婦,但將本利還我足矣。不過五百金耳。」朱君立即探囊出金,擲桌上厲聲曰:「金在此,速檢劵來。」洪某睹朱君身軀魁偉,又氣可吞牛,乃出券攫金而去。姜夫婦不禁哭拜稱謝不已。朱君徐曰:「此細故耳,賢夫婦何必如此?」言訖出門便去。姜挽之不得,問姓名亦不肯相告。

事隔十餘年,朱君迭經日軍入寇,共黨作亂,家產蕩然,方攜妻子避難滬上,於閘北賃一破屋而居,一家五口,生計已瀕斷絕。幸一近鄰友人介紹,充任靜安寺路一巨宅司閽(看門)。朱君心雖不欲,但為生計所迫,又不得不工作。詎與主人相見之下,則一中年紳士,彼此均似曾相似。對視良久,主人忽笑曰:「君曾作漢皋遊耶?」朱君諾曰:「然。」主人又笑曰:「君曾以五百金贖一婦人耶?」

朱君不禁恍然大悟,蓋今日之主人,及昔日之姜其裕也。乃慨然曰:「事誠有之。」猶不敢問是否姜某也。而主人則已叩拜在地,哭曰:「十餘年來,愚夫婦無日不念恩人,自謂相報無日矣,不圖乃在此相遇,此天意也。」言已,又命人請太太下樓,雙雙叩頭。朱謝不敢當,而姜則必欲行禮,並道所以。乃知姜本開封望族,有叔父在滬經商,且為巨富,因亂離而聯絡中斷。姜在漢皋經朱代償欠款之後,懼洪老么再生枝節,適叔父以信相邀,遂奉母攜眷來滬。叔固乏嗣,遂以姜為子,令繼其業。抗戰期間,乃叔入川,病故重慶,姜往經其喪,得有巨產,因感贖妻之厚德,多方探聽恩人下落,徒以朱留名,無法得悉,只得馨香夜祝而已。此時適以司閽他去,舊僕與朱比鄰而居,乃薦其適用。雙方話舊之後,姜欲報以巨款,朱固辭不受,乃以香港分號經理任用之,朱始欣然接受。朱本工於營運,不數年業務日增。大陸淪陷,姜亦舉家南遷,兩家親如手足。子弟之中,有博士二人,均以孝友著稱。

(節錄自《信不信由你②》文:老憨;圖:網路轉載/鄭康宏編輯,揚善雜誌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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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

故夫索金

友人伍君為善,少年以行伍從軍,積功至連長。抗日勝利復員之後,乃從事商業,年餘頗有積蓄,於是娶妻生子。三十七年春,卜居蘇州,與余比鄰而居,因得朝夕過從。伍妻卞氏,年長於伍者七、八歲,余每戲以老嫂呼之,卞亦不以為忤。伍為川人,而卞則北產,操平津口音,精治麵食,所製餃子尤佳,每製必以餽贈,或邀同餐。一夕余與伍君小飲方酣,卞氏忽膛目若有所見曰:「汝來耶,汝死我嫁,乃從君之命,固未嘗相負也。」言訖仆地,作撐持狀。余及伍君均為之大駭,方欲為延醫診治,卞氏佑徐徐起立向伍君拱手操男子口音曰:「老伍!咱們多年同事,什麼事全可以說,你娶她,我不但不怨你,還感激你,不是你給我老娘那一百個大頭,他們更慘;可是,他竟將我十兩金子帶走,累我老娘、兄弟流落在鎮江,我可饒不了她。」

伍君聞言不禁悚然,曰:「你是老黃嗎?你有金子,我可不知道,如有此事,你只告訴我,老娘和兄弟在什麼地方,我不但立刻奉還,而且送他們回家鄉去的盤川,也全是我的。」

卞氏大笑曰:「老伍,你畢竟不錯,咱們一言為定,我一定看你份上饒了她。我老娘的住址她知道。不過,你不必送她們到北方,我叔父現在香港,花你三張船票就行了。」

言訖又昏厥不語,半响方甦。問之,則卞氏確將故夫黃得標黃金十兩攜藏箱底,黃母初不知情,而黃竟託夢告以藏金事,並命胞弟黃得朋向卞氏索取,而卞則堅不承認,拖延且數月矣。黃母及得朋夫婦均住鎮江金山河一同鄉處,情況極為貧困。伍君乃命卞氏還金,並親往鎮江將黃氏母子送至上海,又代購船票送至香港。事訖,又夢黃曰:「感君高義,無以為報;此間已非福地,速遷海外為佳。」伍君乃亦舉家遷港,旋又遷南洋某地,聞已積資百萬,義行尤多云。

(節錄自《信不信由你②》文:明德/鄭康宏編輯,揚善雜誌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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